別了,我和天秤座人的愛情
新浪星座
一、那夜花開,我們溫暖的告別
又是一年的國慶節。他的生日要到了,但我不知道今年該給他什麼樣的祝福,甚至該不該打電話給他。
他是典型的B型血天秤座男孩。優雅的外表、斯文的舉止、微笑的嘴角、脈脈含情的眼神,一切都讓我這樣不善言辭的人沉迷。
我們的友誼是從初三開始的,我轉學到了他所在的班級,正好在他後面。由於家庭的不和和我過早開始的不成熟的愛情,我在眾多男孩的追求中穿梭但絕不投入,熱情相處但保持距離,「我需要的是純潔的友誼而不是早戀」,我不斷在心內告誡自己。我於是在班裡保持了很好人緣,每個人都知道我是樂天的。
他就這樣走入了我的內心。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紀,70年代生人的愛情往往是從友誼開始的。我們倆還有班裡另外的幾個朋友氣味相投,7、8個人週末下課不回家,在教室裡開燭光party ,一首一首唱那些現在看已經很老的歌曲。他的歌唱得很好,不專業但投入,外表非常平和的人卻可以唱得如此癡迷,每次聽他唱一些歌曲都覺得像針紮在心裡一樣,細細地滲透出痛楚。他喜歡齊秦,他記憶力非常好,可以很好地記起很多歌曲。就這樣,在對歌曲的理解中開始開啟一扇門,對他。
他似乎是沒有察覺的。一樣的上學放學,到我家裡玩,一起聽潭詠麟,聽費翔,一起唱歌。他給我的很深印象是細心,他總是隨手就把散亂的書籍、磁帶擺好,把桌上撒的煙灰小心地收去,這些細節使我感到他的細心。他對幾乎身邊所有的女孩都好,保持一種旺盛的服務精神,後來我發現,即使是他不喜歡的交往的女孩,他也可以保持很好的交往姿態,難道這就是他給別人面子,也保持人際交往平衡的方式?
最初聯繫起我們彼此的是歌曲,而讓我們真正走近的是生日和一個夜晚。
同學的第二年,我過生日,那時候還不習慣請同學們撮飯什麼的,往往是和家人一起過。我收到了一些禮物,都是公開給我的,包裝很好;但在放學的時候,我發現了書桌裡放著一個信封,裡面是一盤磁帶,SONY的空白磁帶,但不知道是誰給的。
回家裡,打開錄音機,一個熟悉的聲音飄了出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裡,你一定收到很多的祝福,也足以讓今天的你不再感到孤寂。我給你的禮物是唱給你一些歌,一些我喜歡相信你也喜歡的歌。有的沒有伴奏,但我的真誠就是最好的伴奏。生日快樂。
我掉淚了。他也許知道,我在每次聚會時對他唱歌的迷戀,那是一種情懷,對歌詞中那些朦朦朧朧情愫的理解。「就像大海中漂流的細沙,不停地忍受潮水的沖洗,是緣分讓我們相知相悉,從此展開長久的情誼」,那首熟悉的「不再孤寂」在暗夜的空間,慢慢劃過心底。想想他是多麼細心,我曾在一次party中無意感慨,如果能把我們每個人喜歡的歌,自己唱、自己錄下來該多好,沒有想到他真的這麼細心。生日因此而變得難忘。
那個夜晚,爸爸媽媽又開始爭吵。我已經無法忍受了。儘管在他們眼中我是一個乖乖女,我還是衝他們大喊一聲,就摔門跑了出去。已經是深夜11點了,出來時才感到寒冷。他們沒有馬上追出來,等我聽到他們叫我的名字時,我已經躲在了他們看不到的角落,初冬的寒風已經這樣凜冽,我想乾脆凍死算了。
也很奇怪,到如此沮喪的時候,我腦海裡開始浮現他的笑容和那首歌曲:不再孤寂。他的家和我家僅僅800米,我開始向他家跑去。「他會不會覺得我神經病」,已經快到了,我反而猶豫起來。我在他們眼中總是很樂天的樣子,這麼晚了找他,他的爸爸媽媽怎麼想。但這些猶豫很快被想見他的念頭驅散了。
知道是我,已經入睡的他很快起來了。看到他,我只是不停的留淚,不知道該告訴他什麼。於是,兩個中學生開始漫無目的的走。他給我披了件衣服,但是,他什麼也沒有問,只是能感到他的眼神無比關切。
你這樣出來,你的爸爸媽媽會生氣的。我有些擔心。
不會的,他們非常信任我。
寂靜的夜空裡,還閃爍著幾顆星星。我忽然感到非常好,這樣兩個人。身邊有他,我逐漸地忘記了剛才的不快。年少的情懷,就像春天盛開的花,因為心儀的一個人,可以這樣簡單,不需要什麼表白,就這樣盛開,那些花香,漫漫地飄過心的海洋,漫漫地承載著朦朧如酒的喜歡,駛向彼岸。
就在這樣的夜裡,我心裡在說,他就是我一生一世的愛人。
就這樣,我少年的愛情,就這樣綻放開來,在寒冷的初冬。
我的心慢慢平靜下來,他陪著我送我回去。記得我們是微笑著告別,我非常想拉他的手,但是沒有,只是一種彼此的羞怯,屬於少年時代的純真。
這樣純真溫暖的告別。那是公元1986年的初冬,我一生不會忘記。
二、那年冬天,我們在寒風裡告別
「誰也贏不了和時間的比賽,誰也輸不了曾經付出過的愛」-----歌詞《三十以後才明白》
已經是公元1996年的初冬。我從國外回來,決定完成一件事。
和他結婚,「逼」他出國。或者告訴他,如果可以,我放棄國外。我不能因為學業或者所謂的未來而放棄我喜歡的男人。他已經不再是10年前的男孩子,他的酒喝得很凶,這是我從他發給我的郵件感覺到的,他沒有說他喝酒,但他總是在喝地很多的時候說很多給我,在國內時是電話,在國外是郵件。
此前的十年,發生了很多故事。但是,我們還在跑著愛情的馬拉松。直到我1997年回國,是因為我感覺到他信裡的痛苦,他無法忍受這樣漫漫長久的分開;我需要他做決定和我一起出去。但是,他好像並不情願。
直到我到北京的時候,還不知道,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另外一個女孩。
他帶我到幾個朋友家裡包餃子,非常簡單的擺設,他的朋友都是一些大學生,一起租房子住。我在小心判斷誰和誰是一對,他們是3個男孩子,兩個女孩子。直覺告訴我,那個不斷放著張惠妹的歌的女孩子有點怪。不是因為冷淡,而是眼神裡的一些很複雜的情緒。吃飯時候,那個叫清的女孩子不停喝酒,周圍人的尷尬告訴我,她和他一定發生什麼了。
回去的時候,頭因為喝酒開始發漲。但是還是滿心的歡喜,我想和他說很多話,想告訴他我的打算,想讀那些厚厚的寫給他的日記,想著狠狠愛他咬他,想像著和他相擁著入眠。這是一個寒冷的初冬,適合我們溫暖的愛,因為我和他都等待了很久。
在床上相互對視,一時無言。我忽然感到了一種寒冷。多年朋友和戀人形成的默契,使我不用說什麼就知道他的內心,我只是沉默,他從來不會掩飾什麼,他一定會說什麼。
我有點期待,也有些害怕。女人的直覺,可怕的直覺。
「我想,我們還是分開吧。我已經跑不動了,你知道,我無法忍受身邊的寂寞和誘惑,我原以為,在精神上戀愛和守侯就很好了,但是,我需要的也許只是相擁著的溫暖,我不知道這樣是否很庸俗,但我無法抗拒」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你想去哪裡玩,我陪你」他小心地搭訕。
「我明天就走」,我慢慢地擠出這幾個字。「你走吧,該陪你的小女朋友了」,冷冷的說出來,似乎不是我的聲音。
我聽到了他的無聲啜泣,感到了他的左右為難。對愛情追求完美的他,對愛情無限憧憬的他,面對兩個女孩也已經是女人的時候,無法不手足無措,他從不撒謊,因為他的眼神。
他緩緩起身,再呆下去還可以做什麼。要走到門口了,他忽然衝回來,抱住了我的頭,狠狠地親吻我。淚流滿面。
我已經無法矜持了。開始被融化。那夜我們絕望而瘋狂。我想已經看到了結局和努力的徒然,卻無法放棄用身體表達留戀或者還愛著對方。
後半夜,他還是離開了。我可是一頁一頁地看那些寫給他的日記,然後再一頁一頁焚燒,焚燒的是日記,也是我的愛情和盼望。淚已經沒有了,當滿地是灰燼的時候,我開始想到告別。
站在陽台上,天邊已經開始微亮。想這樣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但就是這樣的時候,想到很多人、很多事,有很多場景,甚至讓人不禁心悅。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次日中午,他提著我已經變輕的書包,送我。不知為什麼,已經沒有恨,當無奈成為唯一的理由時,還有什麼理由恨?或者說,這樣的結局在我心裡早已上演,現實不過是真實一次罷了。
「祝你幸福,不過,直覺上我覺得你和那女孩不會幸福的」
「謝謝你,我和清彼此相處得並不好,但是我無法選擇。我們還能聯繫嗎」
看緣分吧。不過我可能辦永久移民了。
車開了,奇怪我們彼此都沒有流淚。生命就是一次次告別。誰說過的?告別了,我和天秤座人的愛情。
生命的確是一次次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