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婚男人的網絡戀情

已婚男人的網絡戀情


  一杯血色的梅子酒已經快喝沒了,屋外嘩嘩嘩往地下狠狠砸的雨柱偶爾會被風吹碎在玻璃窗上,夜也就模糊了。我站在秋雪的身後,悄悄地嗅了嗅她微微拂動的長髮,也許她沒有發覺,雙眼仍盯著電腦屏幕看。 

  小說中有常見的一個情節,如果雨天有一個注目的女孩出現在男人視野裡,那麼以後或許會有一個故事延伸。 

  「五一」節的時候,寒回老家去了--她現在是我的妻,三年前,我倆從愛情路上疲倦地走入了婚姻的殿堂。 

  孤寂之時我上了網絡打開了QQ,總喜歡和比我小的人聊一聊,也許是感覺青春漸漸遠離,經常有一種懷舊的情緒讓我緊緊抓住綠色歲月將黃的尾巴,讓我臆想著自己還是一片沒有從枝頭飄落的綠葉。 

  認識秋雪是在網絡上,她是在大學校園裡讀書的一個女孩,和她聊起來莫名快樂,一個下午過去了,說了很多很多,還發給她看了我很久很久以前寫的關於愛情的散文,她說她看醉了……臨走的時候請我幫她申請了一個電子郵箱。 

  之後,就長久沒有遇到她了,記憶漸漸模糊。 

  一個夏天才走來的日子裡接到了一個電話,那時,夕陽早帶著最後一抹紅霞失去了蹤影,群星已經偎依在月牙旁好長時間。猜好久也沒有想起那個女孩是誰,直到她提醒我。夜是如此的靜謐,聽筒裡飄出的聲音在整個房間發散,如秋水潤濕了一顆將老去的心,從此,秋雪這個女孩在記憶中就抹不去了。 

  我和寒每年都有一個長假期,由於被排了加班,沒有隨她回老家。七月的一天中午,我又打開了QQ。「秋雪」!心一陣漾動……於是約好了中午相見。 

  天漸漸變陰沉,小雨悠悠地飄下,路邊的梧桐葉似乎潤綠了一些。一個穿著紅色短袖,灰棉背帶裙,撐著淡藍色小傘的女孩子面靨抹著笑,婷婷出現在我的眼前,那縷笑讓我莫名悸動。 

  灰黑的黃昏裡,我和她在一個小飯店裡聆聽著雨聲,從窗外看去,雨越來越大,一簾一簾地掉在地上,水花濺起很高。 

  第一次網上相遇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我的具體情況--男,29歲,已婚。 

  現在的話題自然也是關於網絡,談到網絡自然也就離不開關於愛情的故事。網絡上曾經有不少人在知道我已婚後,說了這樣一句話,「結婚了,你還來網絡上幹什麼?」於是,上網雖然很久了的我才知道網絡原來和青春有關,和愛情有關,在網絡上婚姻被否認是愛情。 

  「如果你現在遇到一個你喜歡的女孩,而你已經有家了,你會怎麼辦?」忽然,她隨意插入了這樣一句話。 

  「我不會放棄我的家庭而那樣做的……」,也不知道我後面又說了什麼,依稀記得是在講述和寒以前的故事,只覺得當時有點語無倫次。她看上去似乎若有所思。 

  不時有找她的電話打來,我也有了機會看清楚她接電話時的樣子,頭微垂,稍傾斜,長髮自然地遮住了左耳,臉上淌著輕輕的笑意,聲音一如我第一次聽到的那樣溫軟,講話的時候她不時綿綿地挪動一下身子,偶爾遞過來一個無意的笑眼,我的心又一次躍動……不禁有點微微心慌,猛然一口喝完了杯子裡的酒。 

  秋雪沒有拒絕到我住處去看看的邀請。 

  她搖搖頭把我倒給她的梅子酒放在了離她有點遠的桌面上後,仍然在看我存在電腦中多年以前寫的有關愛情的文章。梅子酒泡了很久很久了,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冷艷的血紅色,濃濃的醇香讓我雙眼朦朧。 

  她坐在電腦旁的姿勢很有味道,笑意不僅微微漾在臉龐,也從眼中流出,忽然有一種想吻她的衝動。 

  寒準時來電話了,電話中我的聲音有點顫抖,寒不高興我又趁她不在時喝酒了,終於,她相信了我是想她才喝酒的,掛電話時一定要我吻她一聲……我輕輕地掛了電話。 

  認識寒同樣是在一個雨天,那天再遲疑一分鐘的話雨就停了,我也就失去遞給她一張約她去看電影的字條的勇氣。那天的雨沒有今天的大,但是也沒有小到能讓人有勇氣在雨中展示他的浪漫、瀟灑,於是我和她才因為避雨而在教室旁的一個小亭子裡「邂逅」。 

  一年後,只要是分開見不到面的日子裡,儘管我一天寫一封塞滿相思的信郵寄給她,每天夜裡也都還要互相打一個電話,直到婚後分開的日子裡才沒有了信。 

  第二杯梅子酒又倒滿了,秋雪仍然不喝。她也沒有問我和寒說了什麼,只是在看著屏幕,只是在微笑。 

  是酒的作用嗎?我的雙眼更朦朧,一次一次地我把杯子送到唇邊。 

  我坐在了她的身旁教她收發電子郵件,急促的呼吸讓她的長髮微微拂動,我不敢再悄悄嗅她的長髮,怕我的心會亂。 

  認識寒一年了,我還沒有向她說出那三個字,一年了,一年裡我寫下了無數對她的相思,對她的愛戀,可是我不敢面對她開口,我怕,怕她會拒絕。終於,在一個新年來臨的頭一天,我閉上眼睛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是酒精讓我打開了快要被愛情之泉湧破的心菲。以後,在落陽再染紅晚霞的時候,校園的小湖邊就多了兩個倚偎著的身影。 

  雨夾雜著一陣陣耀眼的閃電不斷點燃天幕,已經夜裡十一點了。 

  「雨這麼大,今晚就不用回去了,好嗎?」秋雪看看表後沒有出聲。 

  夜裡,雨逐漸小了,我獨自睡在書房裡,後半夜我似乎失眠了。 

  第二天雨沒有再下,秋雪乘十一點的飛機回到了老家,她將在那裡的一個大醫院實習一年。 

  漫長的假期的確漫長,我與回來的寒又去了一年沒有回的我的老家。在老家,除了吃飯就是睡覺,或者去看望一下還活著的爺爺。 

  這樣平淡的日子過了幾天後,我想起了秋雪。她原來的電話卡已經停用,新的電話號碼我還不知道,要找到她也許只有一個地方--QQ。 

  一天傍晚喝了點酒,雙眼微微有些茫然,外面的天是陰的,不時撒下幾點雨滴。「雨天裡也許又會遇到秋雪的吧?」這樣想著想著就外出了。 

  我的猜測,不,不是猜測,是我的感應沒有錯,秋雪真的在上面。 

  網絡的交流儘管很快捷和方便,可是總讓人感覺少了點含蓄的情感在裡面。而信件雖然慢,可是卻能給人一種期待的心動和一種含蓄的美在當中。 

  「秋雪,我很喜歡等信的感覺,你願意給我寫信嗎?」 

  「願意啊,你的地址、郵編呢?」 

  下線回家後,心中忽然萌動著一種異樣的心情,讓我久久無眠,我想了好多好多……我是不是喜歡上了這個女孩,不然我的心怎麼會有一種異動?我是不是愛上了這個女孩,不然我的眼裡怎麼會揮不去她的影子? 

  假期結束了,在值班室徘徊了幾天後,終於收到了秋雪的信和一張照片。 

  我原來一直希望她考研究生,之後能留在*城,一個女孩回到邊陲小鎮發展的機會就不多了。縱是我說破了嘴皮她也沒有表明她的最終態度。從信中,我才瞭解到她的鹼默有各方面的原因,更主要的似乎是複雜的家庭關係,同時也透過文字瞭解了她心靈中的部分情感。 

  如她說的一樣,她在心裡已經把我當作了一個值得信賴和依戀的大哥哥,才向我吐露一個女孩的心菲。之後,我有了一種疼她的感覺。 

  街上一排排的梧桐開始落葉的時候,辦公室的抽屜裡已經鎖了好幾封遠方郵來的信,時間讓她的影子從眼裡鑽到了心裡,多次走進了夜夢,我的心開始有了一種幻想。 

  情感的醞釀是在離別之後,思念也是由此而生吧! 

  雨用了整整一個夏季把萬物浸綠,沒等它走遠秋風就幾筆把綠色染黃,也把我的思念添了色彩。 

  仍然是在一個夜裡--也只想在一個夜裡,我用了半小時的時間反覆撥著一組電話號碼,最終還是按下了綠色的鍵。「我想你!」她聽到我的話也許感到了吃驚,因為她沒有說話。我的聲音很小,雖然寒在關著門的臥室裡肯定地睡著了,但我還是在幾秒種後按下了紅色的鍵。 

  幾天後,在一個黃昏,儘管四周的山已找不到夕陽的足跡而只有黑色的輪廓,可我還是認為是在黃昏,秋雪聽到了我對她說的第二句話--「我喜歡你!」 

  再次收到秋雪的來信後,她在信中說她聽到我說我喜歡她,她很高興,於是,這封信就讀了很多很多遍,於是,以後的日子就充滿了青春的幻想,於是,也就停不下那支書寫相思的筆。 

  以後,給她的信中沒有再寫過「秋雪」這稱呼。 

  二 

  寒很奇怪我怎麼會忽然又對古詩詞感興趣,「也許是懷舊吧」我平靜地告訴她,寒小孩子般摸摸我的頭偷偷笑了笑。這個動作在和寒戀愛之時一直是屬於我的,不知道戀愛中的女孩是不是真的很笨,所以也就有了我經常邊摸她的頭邊說「你真是木腦殼啊!」的話,自然,每次摸過說過後,要付出很多零食的代價才能讓她撅著的嘴恢復原狀,後來我發現寒好像很喜歡我這樣摸她的頭,因為我還沒有說出「你真是木腦殼啊!」她的嘴已經撅起來了。 

  天空中織著幾絲亂雲,陽光很淡,路邊的法國梧桐半個月前就光禿禿的了,如果沒有風從你臉上鋸過,你或許會忘記這是春城的初冬清晨。 

  中午的陽光很白,因為天上的雲比早上多了很多,但不是一團一團的,而是像一層厚薄不勻的絲棉。這個時候的風是看得見的,除非你閉上眼睛和嘴巴,因為我在了一早上的這塊沙地上有不少來回移動的人群。 

  也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鈴聲在喧雜的人群中響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電話,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讓我隨意地說了一聲「喂」,接聽後沒有想到傳來的是雪的聲音。前幾天她告訴我她被安排到鄉下去實習一段時間,那裡通訊不方便,可能和她聯繫不上,不過,她說有機會的話會給我打電話的。 

  當時我正忙著,有好多事情要我處理,我只好告訴她一會兒再給她回電話。繁忙的兩小時過去了,現在,整個世界清靜了,難得提前下班,之後就是我的自由時間,終於鬆了口氣。 

  「回到家就給雪回電話,,好久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了,好想她啊!」回家的路上我不時地想著。還沒有到家,就已不自主地掏出了電話撥過去。 

  「我已經來昆明瞭,你怎麼現在才給我電話?」 

  「啊--別哄我,你不是在鄉下實習著嗎?」 

  「真的,我現在在公共汽車上,五點左右我來找你,現在我還有點事情要辦。」 

  我的心快跳出了喉嚨,雪真的上來了!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現在會上來春城,不是說七月份才來的嗎?整整五個月的思念呀,今天,思念不再是那麼遙遠,天好藍,風好柔,就要見到我日思夢想的雪了!思念她的日子裡我早就一遍又一遍的設計著她上來後怎樣陪她開開心心地玩,甚至幻想著牽著她的手去看夕陽下的晚霞。 

  忽然而來的驚喜又讓我不知所措,同時讓我有點害怕、內疚。不知所措是因為喜悅來得太快了,我忘記了一會兒面對雪的時候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內疚的是我不知道今天我該如何對寒撒謊--下班後她就會回家。 

  我經常喜歡下班後和同事去吃飯、娛樂,有時也領寒一起去,寒和同事相處不錯,也一貫不反對我和同事之間的這種活動。於是,我以同事集體活動為自己不歸家找了個借口,並隱隱約約地暗示可能玩得很晚。 

  在和雪的通信中,我曾經不止一次地對她描述過我濃濃的戀情,也向她勾畫了在她上來後讓她開心的浪漫設想。 

  對於這些,她好像平靜得像沒有漣漪的湖水。記得在她的回信中她說我說的一句話讓她失望和有點失落,「到遠點的地方」,她說她不知道現在她處於什麼角色。 

  是的,我才意識到我在信中、電話中無意識地說過這話很多遍。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說,是啊!我也曾經在問自己,為什麼要「到遠點」的地方呢?內心深處無非是不願讓別人知道我和雪的交往。可是為什麼不能讓別人知道呢?別人是誰?我和雪究竟是什麼關係呢?我是不是已經走在了「城外」?雪喜歡我嗎?是不是只是她一時迷茫?是不是只是我一相情願的臆想? 

  我和寒已經在一起十年了,到現在我還清清楚楚地記得我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個細節,日記中記滿了我倆風風雨雨的戀情和為了留在一起而奮鬥的艱辛。為她寫的詩、文章至今還收藏在箱底沒有發黃……**金黃的銀杏道曾經留下我倆的足跡,**可可的海棠曾經記錄了我倆的誓言,**山千年的積雪曾經見證了我倆的擁抱,**圓圓的月曾經印下了我倆的吻。一切是那樣的歷歷在目……我仍然在深深地愛著寒呀! 

  可我現在也感覺愛上了雪,每天都會想起她,每天都幾乎夢見她,每天都想聽聽她的聲音,每天都盼望著她的來信。 

  為什麼,為什麼?雪的出現會讓我像初戀一樣煥發青春的激情?為什麼,為什麼?我會那樣強烈地思念遠方的雪? 

  真的是誰也不能回答我嗎? 

  難道我移別戀了?可是,我也一樣的愛我的寒啊!一樣每天都會想她、疼她……上蒼,你能告訴我什麼是愛情嗎?一定是兩個人相守一生?一定是一生只愛她一個人? 

  一個哲人說過「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生活在現實中的你不得不承認愛情和婚姻是有這樣的區別的。「城外的人往城裡擠,城裡的人往外跑?錢先生的話難道告訴我們愛情和婚姻是有區別的? 

  不是嗎?愛情靠在你肩膀上是浪漫,婚姻靠在你肩膀上是責任。如果是這樣,你究竟選擇什麼? 

  與寒結婚後,由於工作忙而苦,漸漸地,黃昏時去看夕陽已經成了童話,也忘記了海棠花開在三月,偶爾看到一片夾在書中發黃的銀杏葉,才發現秋日已然過去,落茵已化為塵,回憶起曾經的戀情似乎也只是對婚姻生活平淡的慰籍。 

  雪和我與她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帶著軟軟的笑容在單位門口等我,她仍是那麼的青春、柔美。 

  雪,我日思夢縈的戀人,見到你我又忘記了所有。是夢嗎?我閉上眼睛狠狠地搖了搖頭,不,不是夢,雪真的真實地在你身邊,看,她微笑著向你走來了。這是我思念了多月的雪嗎?是的,我的眼睛告訴我她真的是雪。 

  我帶她到了很遠的地方,也去了很多的地方,在酒精的作用下我興奮得失去了記憶,最後竟然帶她到離家才幾步遠的一個茶室喝茶。 

  氤蘊的燈光,寧靜的環境,飄灑的長髮,流動的酒精……我輕輕地抱著她,輕輕地攏著她的長髮,輕輕的輕輕的,一遍又一遍。 

  哦!雪,你的眼睛怎麼有一種憂鬱的目光而不敢望著我,你的臉上怎麼有一股愁緒代替了的笑容? 

  半開的玻璃窗吹進夜的氣息,拂亂了她的長髮,一股熟悉的味--那個雨夜一直留在我記憶中的味撥動了我心靈,我吻了她。 

  醉了,醉了?窗外夜怎麼那麼黑,窗外星星怎麼會游動?雪,你還在我身邊嗎?我是不是真的醉了…… 

  多年前的那個冬天很冷,真的很冷,我穿上一件很厚的黃色棉襖後就到女生宿舍找寒。如果不是酒精的作用,那天晚上我是不敢吻她的,儘管我的臉被冬夜的風吹得有些僵硬,可我冰冷的唇在她的臉龐卻飛快發燙了。幾年後,關緊貼著大大喜字的門後,我才知道她在日記中說她的初吻是被她深愛的一個男孩在一個很冷的冬夜留在了眼睛上。 

  嘩嘩嘩落下的雨聲讓我睜開了醉意朦朦的雙眼,又是一個雨夜?難道秋雪和我注定在雨中有一個故事,難道這個故事真的在延伸? 

  我在哪裡?哦!雪還在我的身邊,我伸出雙臂把她緊緊攬在懷裡,瘋狂地愛撫著她,吻遍了她的全身,她好溫暖,如軟玉一樣的肌膚驅趕著我體內的酒精在燃燒,她發叢中淡淡的清香撩得我血液在沸騰。 

  我的唇感覺到了雪臉上的溫度,是夏天來了嗎?那麼熱!我顫動的雙手拂過她的發,停留在,停留在她飽滿的雙乳上,緩緩的……輕揉著……雪,別怕,我為愛而瘋狂,可我的情卻如你的乳房一樣柔和溫軟。 

  我的唇吻過雪纏著亂髮的脖頸,又在柔軟而豐挺的胸前滯留了好久好久,是春天來了嗎?一朵花蕊在我唇間悄然綻放! 

  慢慢的……吻過她柔軟的小腹,吻過……雪,雪,你的臉怎麼會有鹹鹹的淚水滑落? 

  「雪,愛你,永遠愛你,我願愛你一生一世!雪,給你,我的愛全給你,拿去,拿去我所有的愛和情吧!」 

  是在夢裡嗎,我忽然感到全身冰冷,感到血液在凝固,我還在這個世界上嗎? 

  窗外屋簷滑下的雨滴滴嗒滴嗒地敲得花葉不時起起伏伏。漸漸,聲音小了,天亮了,也晴了,初冬的早晨依然帶著陣陣寒意問候著忙碌的人們。 

  寒一個人在夜裡會害怕。昨夜的風雨嚇著她了嗎?床頭那盞小檯燈有沒有亮到天明?她有沒有盼著聽到樓道裡早點響起熟悉的腳步聲? 

  多年前的一天夏夜,賭氣的她關緊了書房的小門,蓋了一床毯子,一個人躺在小床上抽泣,任我把門快敲碎也不出來。 

  午夜,接連不斷的閃電把濃黑的夜照得如一張慘白的臉,炸響的震雷嚇得狂風亂竄,連粗壯的楊樹也揮舞著枝葉發出陣陣慘叫。 

  嘩,一道閃電狠狠劈過,一連串的開門聲也隨之響起,一個影子鑽入了我的被子,是寒,她把我抱得緊緊的,我幾乎透不過氣來。「沒有你在身邊的雨夜我好怕。」 寒的淚水抹濕了我的胸膛,那一夜我沒有睡著:海棠花下,寒有點驕羞,那捧落茵至今還放在她的一個帶鎖的小盒子裡面;一片還沒黃透的銀杏葉悄悄夾在她的日記本中很久很久……那天,我才知道寒害怕孤獨的雨夜。 

  雪在這個驟雨初歇的早晨飛回了她的老家,似乎是帶著淡淡的愁容走的。「哥,七月份我還會上來找你」她走前在電話中對我說。 

  南方的七月是屬於夏天,那瓣秋日才飄落的雪會在空中融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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