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的等候
篇首寄語:遙想昔日各離分,怎耐緣去了無痕。縱有癡情誰知曉,相思寄語夢中人。
這是一封我將要寄出的長信,收信的人是一位我單戀七年的女孩。我想漫長七年的等候,總該有個結局了。
《愛情麻辣燙》的篇頭有一段話:戀愛是容易的,成家是困難的;相愛是容易的,相處是困難的;決定是容易的,可是等待是困難的……
在一所初中裡,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坐了同桌,很快男孩發現女孩活潑開朗,不算漂亮,但很可愛。他們在一起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那是一種怎樣純真無邪的友誼。他們在一起總是有說不盡的話題,甚至有時上課連筆記也別人代抄,他們的班主任為此也不止一次批評他們。
在那書聲朗朗的課堂上,女孩會突然小聲對男孩說:「我餓了!」令男孩哭笑不得。女孩總是愛跟男孩比肌肉,因為男孩瘋狂熱衷著健美運動,女孩經常在男孩面前誇耀自己吃「鋇餐」的勇敢,男孩知道女孩的胃不好。女孩說男孩小氣,連盤磁帶都不借,其實男孩那盤錄有連續劇主題歌的磁帶,已被他無意中抹了……令男孩最難忘的是女孩一天突然問男孩:「我要去大連,你想我嗎?」也許是一句玩笑,但男孩已經很感動了,雖然這些瑣事女孩可能早已忘記了。
初二的一天,班主任將男孩的和女孩分開了。那是一個沒有課的下午,男孩在大街上漫無目的走著,心中一片茫然與傷感。這時他才意識到他已漸漸的喜歡上了這個女孩。第二天,當老師又鬼使神差般把他們分到一座的時候,男孩欣喜若狂,認為這是一種緣,雖然他對緣的領悟不是那麼深。但男孩是有理智的,畢竟他們太小了。他沒有表露出來,只是默默的把它藏在心底,等待時間的澆灌,相信它會開花結果。接下來的日子依然如故,依舊坐同桌,依舊神侃。周圍的同學開玩笑似的把他們說成「一對」,引來的是女孩的「笑罵」與男孩的無語。
在那花季雨季裡,他們一起度過了兩年半的時光。他們沒說過一句越軌的話,彼此保護著那份純真。突然一天老師把女孩分到了前面,她和她經常談到的另一位男孩做了前後桌。男孩內心的痛苦無以言表。他再一次清楚的意識倒他已陷入感情的糾纏而不能自拔。那時起,男孩與女孩說話,他的臉紅的要命。而女孩也不知什麼原因,不再跟男孩暢所欲言。他們象陌生人一樣。只是見麵點一下頭,而就是那一點頭,足以讓男孩一天的心情激動不已。男孩與女孩上學有一段同路,但那時起男孩怕碰到她。偶然的巧遇,男孩只是默默的跟在她後面。必竟那麼幼小的心靈不能接授這感情、心理的衝撞。男孩經常告誡自己,「這是青春期的萌動,這不是愛,要努力學習,時間會淡忘一切。」
緊接的中考快要來臨。全城的初三學子都在為唯一的重點高中而努力,男孩和女孩也不例外。女孩的成績在直線上升,這使男孩心中有了漠明的恐懼,他怕她考上而自己落榜。每當他從後面抬頭看到前面那個女孩與另一般個男孩討論問題,他就把頭深深的埋在卷子中,把痛苦化成學習的動力。那段時間,男孩拚命的鍛煉身體,努力的學習,想借此把女孩忘掉。他以自身的毅志克服了感情的衝動,迎來了期盼已久的中考。
那段日子是男孩人生最難忘的日子。他煉就的體格是全年級男孩所羨慕的,他學習成績的提高是很多老師所驚歎的。就在中考的最後一天,當他們走出考場,彼此互問考試情況,男孩本要說些什麼,可沒有說出來。以後發榜的成績是令人驚訝,男孩與女孩的成績在全校排榜中緊挨著,他們都考入了重點高中。男孩相信那就是緣。
在中考後的那個暑假,男孩無意中看到《讀者》中的一篇文章:兒子告訴父親:「爸爸,我喜歡上了班裡的一個女孩,我該怎麼辦?」父親聽了沒有責備兒子。他說:「孩子,我希望你現在不要告訴那個女孩,你可以等七年,如果那時你還喜歡她,你就可以向她表白。」兒子答應了。很快七年過去了。兒子上了高中又上了大學,當父親問及當年的往事時,兒子付之一笑,說他已經忘記了。這篇文章對男孩促動很大。他遙想七年後的情景,是的,那時他已經大學四年級了。於是男孩決定用七年的等候去驗證他是不是真的愛那個女孩。
高中的他們已不再同班。彼此見面多了幾分成熟,少了幾分陌生,甚至象初中一樣說笑。但這只是半年的光景。一天一位同學告訴男孩,女孩要隨父母到哈爾濱,說初中的同學都知道了,準備送她。男孩茫然了,她為什麼不親口告訴他呢?接下來的日子男孩一直在等待女孩的告別,可即使他們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女孩也閉口不提。就這樣女孩走了,男孩沒有去送她。那天夜裡男孩失眠了。那傷心的痛不是內心巨烈的疼痛,而是一絲絲隱痛常駐在心頭。男孩從來沒向他任何朋友傾訴,他也沒有與女孩再聯繫過,只有在夢中時常與女孩相遇,一但醒來便投入新的學習生活中,他等候著七年的考驗。
轉眼三年過去了,男孩已長成一米八多的健壯小伙。在經過「黑色七月」後,他和女孩都考上了大學。雖然不在一地,男孩對女孩的感覺並沒有因時間的沖刷而變淡,他還在苦苦守候著那個可愛的女孩。大學裡男孩沒有找女朋友,他把所有時間投入到學習、學拳擊、學散打、學吉它……但這心裡的隱痛卻經常困繞著他。後來男孩將自己的故事寄給電台,以求得到主持人的開導。文章發表了,男孩懷著激動的心情把那自己的故事錄了下來。主持人讓男孩慢慢與女孩聯繫。男孩就這樣寫了第一封給女孩的信。當然內容只是學習生活情況。就在收到女孩第一封回信時,男孩的手顫抖了。
他們在大學四年保持著書信往來,可是誰也沒涉及個人的感情問題,他們似乎對此很敏感。男孩不知道女孩是否有了男朋友。他可以在歌廳唱一曲「Unchained
Melody」而傾倒所有情侶,其歌聲女孩卻聽不見。他有勇氣戰勝所有男人,可他卻沒有勇氣戰勝自己,向女孩表白。必竟他們分開的時間太長了,已經七年了!男孩寫到這裡突然發現「七年」這兩個字。是啊,七年的等候結束了。它對於茫茫宇宙來說只是彈指一揮間,而對於人生來說太漫長了。男孩完成了《讀者》中那篇文章的忠告,而結局卻和其背道弛。因為他還愛著那個女孩,而他現在已是「大四」的學生,即將畢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