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扣情緣
白 雲/文
我有一條銀灰色的長裙，那有十八歲生日禮物，送裙給我的男孩現在早已音訊全無，可初戀是記憶裡永不褪色的回憶。雖然市面上的裙子越來越時髦昂貴，可是每當我穿起長裙，仍能引起許多人「嘖嘖」的讚歎，只有阿軍不可置否，阿軍是我現在的男朋友，他知道我的那些浪漫往事。
每年阿軍都會買許多東西給我：鮮花，花瓶，小飾物，唯獨不買衣服。他溫柔的愛情象陽光一樣包圍著我，使初戀愈發顯得遙遠且不真實。
一天，我又穿起這條心愛的長裙，與幾個好友結伴逛商店，從中午一直逛到太陽落山，回家後才發現長裙的飾扣掉了一隻。
長裙的飾扣也是銀灰色的，顏色稍深一點，三角形，市面上也很難找到，家裡每一個角落都翻遍了，也找不著，恰好阿軍打電話來約我看電影，我沒好氣的說：「看個鬼，裙扣掉了，裙子穿不成了，你高興了吧！」
坐在床前獨自生氣，不想窗下響起熟悉的口哨聲，探頭一
看 ，只見阿軍騎著那輛藍色
賽車，雙腿瀟灑地支在地上，我們正衝著我笑呢！
「走吧，陪你去買扣子！」他朝我招招手。
跳上自行車後座，阿軍帶著我在城
市裡左衝右突，去了好幾家專賣扣子的商店，也詢問了許多雜貨攤主，可不是扣子的顏色不對，就是形狀不同，偏偏我又是一個固執的人，堅決不肯更換裙子上的飾扣，我說：「裙子是別人送的,我沒有權利改變它，哪怕是一粒扣子。」
「 你是怕破壞美好的回憶吧？」阿軍冷冷地說，「美好的」三個字說得酸溜溜的，不知是不是被他的語氣刺激的原故，我突然發火了，從車上蹦下來。衝著他大聲叫嚷：「是呀是呀！看到裙子就想起他，怎麼樣怎麼樣？」
「 你還想著他，幹嘛又來找我？」
阿軍終於忍無可忍了：「換了別人，早把你的裙子燒掉了。」他狠狠瞪了我一
眼，猛踩自行車，「喋」的一下衝出老遠，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我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也不管街上還有那麼多的行人，逕自哭出聲來，一邊哭一邊在心裡罵，我發誓再也不要見到小氣鬼阿軍。
剛回到家電話就響了，一聽是阿軍的聲音，我就叭噠一聲掛斷了，第二天，
第三
天。。。。阿軍打來許多電話，都被我任性地掛斷了，可是第五天之後，電
話鈴歸於沉寂，聽不到他的聲音我才發現這世界上原來缺了點什麼，才想起他對
我的百般呵護照顧，他其實比初戀男孩子強何止百倍，為了一個幼稚的夢而錯過
今生的真愛，天下沒有比我更笨的人！
我終於鼓起勇氣給他打了個電話，可是辦公室的人說他出差了，頓時，我覺
得心裡空落落的，天空一下子變得灰暗起來。獨自一個人逛商店，買了幾顆橢圓形的銀灰色紐扣，準備回家將裙子換了，然後把它送給了鄰居的小妹，看到她燦爛如花的笑臉，我也覺得輕鬆多了。
半個月過去了，一直沒有阿軍的消息，在等待中我漸漸變得近乎絕望。阿軍是
在我情緒最低沉灰暗的時刻才出現的，他在窗台下吹起了熟悉的哨聲，我還以為是在做夢。等到發現真的是他時，我已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阿慧，他朝我伸出一隻手，看我給你買了什麼？掌心裡赫然是一隻三角形的銀
灰色紐扣：「你不知道我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找了多久，才找到它，快把它釘到裙子上吧，不管那條裙子是誰送的，只要你永遠開心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接過紐扣，將它緊捧至胸口，阿軍不知道它在我心中的價值已遠遠超過了那
條長裙。
本人姚慧（筆名：白雲）為湖南省作會員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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