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女孩若水的寂寞

雙子女孩若水的寂寞

    曾經，我有那麼一個小小的願望，只想在冬夜裡，牽著他的手，漫步在都市繁華而喧囂的街頭……

　　曾經，我為了這個小小的願望，努力過，瘋狂過，失望過……

　　曾經，我因為這個小小的願望，愧疚著，絕望著，封存著……

　　如今，我默默地收回我疲憊的心，只想在冬夜裡，獨自一人，靜靜地走著……

 
　　--題記

　　一

　　Aquarius

　　或許我們之間，早已注定，有緣無分……

　　他在高一一開學就走進了我的生活，他是個很特別的男生，總喜歡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我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衝動，我對他，竟悄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或許在當時，我還不能稱之為喜歡，因為我還不瞭解他。

　　很幸運的是，我的座號和他是連在一起的，我當時快樂地以為，我們是一定能成為朋友的，因為我們之間也許會有很多機會……

　　或許我本來就不夠主動，或許我本來就不夠積極；我也憎恨自己的鬱鬱寡歡，我也瞧不起自己的自卑封閉。一次次，他從我身邊走過；一次次，他安靜地坐在我的身旁；一次次，班上只剩下我們……我甚至沒有勇氣向他輕輕地說聲「你好」；我甚至沒有勇氣朝他淡淡地微笑；我甚至沒有勇氣，拿著掃帚，輕快地跳到他面前，笑著招呼他一起勞動……我把一切甜蜜的遐想，悄悄地，埋在心底，然後，靜靜地，和他一樣，做自己的事……

　　漸漸地，我開始害怕這種折磨，對於我，這真的很殘忍。我眼睜睜地看著機會一次次地溜走，我甚至沒有時間眨眼，我已經錯過了一次又一次……

　　後來，我麻木了，對於身邊這個近在咫尺的人，我感覺到了深深的遙不可及，那是一種絕望……無聲的呻吟，從我的心底發出，我沒有準備地，又把它嚥回去，讓它在心的最深處，幽婉地迴盪……

　　再後來，一年過去了，我依然靜靜地守望著這份沒有盡頭也沒有希望的感情，我只想把他埋在心的最深處。或許……我對他，甚至沒有任何感情……我不知道，因為一切就要過去了……

　　分班了……散了，離了，一切就這樣，結束了……

　　或許我們之間，早已注定，有緣無分……

　　二

　　Virgo

　　或許我們之間，早已注定，要陌生一輩子……

　　也許只是一次巧合。一個寂寞的午後，我百無聊賴地在好友的班上閒逛，不經意間撇見了座位表上，他的名字。我竟忽然有了一種強烈的慾望，想見見這個素未謀面卻又似乎和我不相干的人。好友詭秘地笑笑，說下午帶我看看，傻乎乎的我竟也興奮地手舞足蹈……對於陌生，對於萍水相逢，對於相見恨晚，甚至對於一見鍾情，我的心裡總是殘存著一絲浪漫……

　　然而那天的邂逅卻讓我有些失望，他並不是我所想像的那樣，他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男生，再普通不過的那一種。我苦著臉向好友抱怨，她卻一直說，那是一個好男生，真的，他很優秀。然而我沒有在意，只知道他會打球，天天抱著個髒髒的籃球來我們班張望，拉上個一起占場的，便興奮得不得了，我突然間覺得，那其實是個蠻可愛的男生。

　　漸漸地，在好友的隻言片語中，我開始慢慢地瞭解他，那種感覺淡淡的，卻又另人愉悅。聽他的趣事，是我每天最快樂的時候，我會靜靜地聽著好友繪聲繪色地敘述，然後抿著嘴，偷偷地笑……

　　後來，我突然萌生了想認識他的慾望，坐在我旁邊的那個男生就是天天和他一起打球的。那天，我鼓起勇氣開口問了他的聯絡方式，那個男生神秘地朝我笑笑，卻沒有說話，我一愣，心裡卻像打翻了五味瓶，突然，深深地後悔……

　　後來，我們之間，真的完了。那個男生胡編亂造了一通我那天的話，傳得滿天飛揚，我霎時腦袋一片空白，周圍卻早已經沸騰了……那時候，我只覺得眼淚在眶裡打轉，為一個根本不相識的人，為不爭氣的自己……

　　從那以後，我甚至不敢正眼看他，每次，只能匆匆地從他身邊快步走過。我害怕在那不經意間，撇見他疲憊而無奈的眼神；我害怕在那擦肩而過的瞬間，我會難過得跌倒……

　　其實我們之間本不應該這樣，也許我們有機會快樂地相識，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

　　有時候，我會憤恨地抱怨那個毀滅了我們之間友情的男生。然而更多時候，我更恨自己，是自己的懦弱，是自己的虛偽，是自己的自私，葬送了，這一切本該美好的事物……

　　希望時間能衝斷，我對他冥冥的懷想……

　　或許我們之間，早已注定，要陌生一輩子……

　　三

　　Pisces

　　或許我們之間，早已注定，無疾而終……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在不經意間被他打動；我也從來不曾料到，有一天，我會那麼得迷戀他的大眼睛；我也從來沒有想到，我們之間的緣分，竟是那樣，好聚好散。或許一切都錯了，我的熱情，我的期望，我的幻想，我的初衷……

　　他如一陣疾風，就這樣，莽撞地闖入了我的生活。我甚至還來不及喘氣，就這樣，被他的溫柔包圍……他總是微笑著，泛著柔光的大眼睛，閃著，閃著。我卻一直是個悲淒的女孩，除了愁苦，我一無所有。

　　他總喜歡默默地跟著我，留戀我長長的倒影，在昏黃得看不清彼此的路燈下面。我從未拒絕，這突如其來的溫暖的邂逅。或許我本不應該這樣，惆悵地走我自己的路；或許我早該注意，那個清瘦的，隱隱約約的，路燈下的身影……

　　那天，他突然地從我身後消失了，悄悄地，靜靜地，彷彿他從未在我的身後出現。那天，我突然地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落寞，自己一個人，被孤獨地被留在，無人的夜裡。我蹣跚地走著，青灰色的夜裡，我第一次覺得孤單，時不時，輕輕地轉過身，身後，只有暮靄的迷離……

　　我突然間，好像失去了什麼，或許，我不該那樣做……或許，我不該輕率地應允，他誠懇的請求；或許，我不該輕易地放棄，自己走自己的路；或許，我不該傷感地留戀，昨日的風塵；或許，我不該……終於，我就這樣，義無返顧地，留下一串無聲的腳步，漸漸地，把他留在後面，遠遠地，他觸不到我的身影……

　　我曾經那麼堅定地以為，我絕不會後悔。然而我卻開始害怕，他的眼神，脆弱，憂鬱，而憤然。而我卻開始逃避，逃避有關他的一切，逃避一切和他在一起的機會……我對自己說，你是個壞人，你真殘忍，你該下地獄……

　　後來，他甩手離去，給我留下永無盡頭的，長長的，孤獨的，黑夜……

　　……

　　我不敢再想念他，我不敢再觸及，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我把它一直封存著，在心的最底處，覆著灰色的紗……

　　或許我們之間，早已注定，無疾而終……

　　四

　　Libra

　　或許我們之間，早已注定，緣到為止……

　　那時的我是悲傷的，分班後，我認識了他。我的新同學，或許在那個時候，我可以這麼天真而又懷著淡淡傷感地叫喚他。我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走進我平淡的生活。那時的我，已經經歷了太多悲哀與紛亂，早已經無力去承受一份新鮮的感情。

　　然而，他卻像是命運的使者，悄然地，溫柔地，走進我靜若止水的心……

　　我也許早已經忘記了他的模樣……但是我仍會深深記得，他淡淡微笑時溫和的嘴角，他默默注視我時柔和的眼神……他有著天秤座男生特有的包容力，廣闊的胸襟，過人的口才與智慧……他有著，所有我欣賞的品質。

　　或許是愛吧，我第一次這樣愛上了一個人，很平淡卻很自然。

　　或許他也愛我吧，他說他喜歡雙子座的女孩，外表冰冷得令人退怯，內心卻溫柔而渴望愛。他說，他的秤子已經開始擺動了，他說，我已經在他的秤上……我卻一直也不明白，他簡單的話裡，對我暗示了什麼。

　　我想，他也許是上天派來的聖火。然而，我是連火也熔化不了的冰山。

　　我們之間，自然是沒了結果。或許本來也就是沒有結果的。我們，只有一點點微乎其微的緣分。也許，我們的前世在擦肩而過的瞬間彼此相愛了，卻在今生茫茫的相遇中了斷了這份因緣……

　　他說過，今生能夠相愛的，必定是前世苦苦廝守的戀人，因為他們有著很深很深的姻緣……

　　他說著的時候，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有些僵硬；他說著的時候，我拎著行李，從他身邊輕輕地走過；他說著的時候，他的女孩一臉幸福地，把頭擱在他的肩上……他的肩膀很寬，寬到容得下我所有的哀愁……

　　我朝著他的背影，遠遠地，揮了揮手，我說，我走了……

　　或許我們之間，早已注定，緣到為止……

　　也許，永遠也無法成為永遠，也許，愛終究不是愛，也許，風會把思念一直吹遠，吹到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寂寞的荒原，然後，在那裡呼嘯……

　　後記：「站在冰的時代回憶水」

　　恍然間已經高三了，回憶起往事卻還是滿臉的眼淚。是啊，日子過得好倉促，那時的自己還是多愁善感而脆弱著的。看著鏡子裡滿眼的疲倦與麻木，竟不禁懷念起那時的生活，那時的母校，那時的他們。不知道他們過得怎麼樣了。

　　也許我注定總是憂傷的，當初為感情憂傷，如今卻為學業憂傷。長大了，彷彿流水成冰，一切都堅固了起來，我的感情，我的夢想，我的未來。想給夢幻般憂鬱的過去一個記事，給那個城市的他們我最真摯的問候，謝謝你們在我寂靜的16歲裡流淌，為我蕩漾起微波，為我捲起浪花。

　　現在的我幾乎沒有了感情，每天在蒼白的日光下行走，泛黃的只有腦子裡的回憶。我一直是個落寞的人，是的，我總想著我的青春是否就這樣完了，循規蹈矩著，愣頭愣腦地，在獨木橋的邊緣行走，隨時都有可能被洶湧的人群擠掉……

　　但是感謝回憶，感謝我過往的青春，你們是我生活的里程碑，你們是我生命裡一個永久的泛黃的時代……

　　我會為了你們努力融化，我會為了你們繼續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