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錯過的情緣
風過不是旗動,是心動。一切浮華流雲、愛恨情愁皆因心起。心亂則如活水一潭,難以平靜。而寂寞的愛情,則是一生中最美麗也最蒼涼的遺憾。
認識寒的時候,素已是磊的女友。磊高高大大,英俊瀟灑,與嬌小清麗的素在一起。顯然是屬於「才子佳人」式的。在磊心中,素是個溫柔而才氣橫溢的女孩,天生的賢妻良母。只有素知道,她的心是一座寂寞的火山。
寒是個自由撰稿人,整日背著相機四處飄蕩。今天還在秦淮河畔的晚香樓裡吃點心,下周可能就在拉薩曬太陽了。所以,圈內的朋友都說,寒是個不願歸航的浪子,沒有女孩會讓他停留。磊將剛從新疆回來的寒介紹給素時,他那風塵僕僕的味道讓素感到一種新奇,與開朗而活潑的磊相比,寒顯得滄桑而複雜。寒懶洋洋地笑著,眸中帶著幾分欣賞與探究:「下次給你拍照,你會是很好的模特。」無理由的,素的臉紅了。
說不上為什麼,素問他:「能告訴我人在旅途最難忘的事嗎?」
寒沉思一下,緩緩說:「那就是想家。一次在新疆巴裡坤大草原上,我走了整整兩天,就是找不到人家。太陽落山了,滿天都是星星,我終於找到一座蒙古包。迎接我的哈薩克老大娘已是滿臉皺紋,可我卻覺得她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當時我就發誓,回來後一定要有個自己的家。」
「那麼現在呢?」素又問。
「我還在等。」寒的笑容又變得懶洋洋的,語氣卻很認真:「你和其它女孩有許多不同。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心裡卻覺得很親切。」他深深凝視看素「像是交往了好多年的一個朋友」。
再見面時,寒果然給素拍了許多照片。磊說相片裡的素充滿野性與活力,與平日的她判若兩人。寒走過來半認真地對素說:「人生難得真實一回,謝謝你的信任。」素不由得愣了:寒說對了,若對他沒信任,又怎麼會在不自覺中流露真的自我?素有點害怕了,下意識地靠緊磊。她想:不應該再接近寒了。磊去外地學習,走時將素托付給寒照顧。週末,寒約素到康西大草原玩,素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她害怕卻又似乎在渴望什麼。
那天,他們玩得很開心,騎馬、燒烤、拍照。暖風颯颯,綠樹紅花,美麗而浪漫。素不小心從馬上摔下來,寒扶她坐下,細心而體貼地照料她。
最後,寒握住素的手,凝視著她如水的雙眸,溫柔地問:「你為什麼怕我呢?」素臉一紅,心跳得發慌。
寒歎口氣,說:「我在外面流浪好好的,為什麼要回來呢?又為什麼認識了你呢?」一瞬間,寒所有情感流露無遺:「可你身邊已有磊?」
「緣由天定。」素慢慢抬起頭,有些無奈有些平淡:「或許,這就叫緣份吧!」
寒神情黯然,「我永遠不會逼你。」看著素眼中點點淚花,寒心痛極了,他緊緊擁著素,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寒回去的第三天就離開了這個城市。走時,他告訴素,自己一有消息,便會打傳呼給她。那時,只要素願意,他可以帶她到天涯海角。
寒剛走,素就開始強烈思念他了,那份思念讓她坐立不安。沒有磊,她依舊可以平靜生活;而沒有寒,她的世界不再圓滿。她發瘋似的守著尋呼機,一刻也不敢離開。而沉默的尋呼機卻如同消失的寒,沒有半點消息。
最後,素絕望了,她開始想:寒是個不願歸航的浪子,四處漂泊的浪子又怎會為一個還不屬於自己的女孩停留呢?
一年以後,磊從外地學習歸來。看到他親切而燦爛的笑容,憔悴的素委曲而傷心地哭了。又過了半年,磊和素領了結婚證。
婚禮即將開始,身著白色婚妙的素異常端莊、美麗。妹妹拿著素送的尋呼機高興地說:「呵,我得去調調機子的頻率,信息台去年換頻率,好多信息都收不到了。」她不在意地笑了。妹妹走開了,她獨自站在窗前發呆。妹妹的話突然跳出腦海,難道是……她衝到電話機旁,打到尋呼台,用發顫的聲音說出那個熟悉的號碼。果然,積壓了近半年的信息滾滾而來,而幾平所有的信息中,寒都在深情地訴說「我愛你」。寒沒有忘記過她,寒一直深愛著她,哪怕這些話語從未親口對她說。她激動得想笑,可傷心的淚水先流了下來。她誤解了寒,而結局是無法挽回。她用短短的幾天做了一生最真也最美的夢,而所有的往事卻只能隨風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