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座特別徵稿:獅子,射手已走過(下)
(接上文)
回到公司,他又恢復了威嚴,似乎根本沒有發生過那樣的心裡波動。我也忙於部門的工作,不再想這件事。彷彿過了很久,部門經理去了德國,於是和他一起去外地的匯報工作就落在了我頭上,上車時我還以為他不認識我呢,可是下了車到了賓館我才發現他還是認識我的。到了晚上我才發現他心靈還是那麼脆弱。男人啊為什麼總是這樣累。當天的工作進展很順利,他也很高興的樣子,甚至和我一起喝了瓶紅酒。
當天夜裡我開始發燒,我相信他並沒有侵犯我的意思,第二天是分組討論,他大概發現我的缺席才到我的房間來的,看到他我的眼淚就來了。他試試我的額頭說這麼燙你也不告訴我,要是出什麼問題讓我怎麼向你家人交代。他叫車送我去醫院,掛了兩瓶水好點以後我就要回家,他說一定要讓我休息到好徹底,還對沒有照顧好我懊悔不已。我拗不過他,就在賓館休息,他一直陪著我。我相信很多人都會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但是真的沒有。
回到公司我的熱度已經退得差不多了,但是他還是執意把我送到公寓,上班時間樓道裡空空的,他把我抱到公寓門前,鬆了口氣說你生病比我生病還難受的,現在好點了麼回去好好休息。我點點頭看著他說謝謝你。他盯著我說怎麼謝呀?我笑著貼了貼他的臉,他突然很用力地抱住我說不讓我進去喝杯水?我並沒有想那麼多,就讓他進去了。
若干年後我才發現讓他進門是一個錯誤,在我那樣的年紀是無法抵擋這樣的進攻的。尤其是一個很有魅力的成熟男人的進攻。當他看到潔白床單上的鮮紅的痕跡時,他哭了,他說他是那樣愛他死去的女友甚至不忍心侵犯她,他說他會負責他會離婚娶我的。那樣的疼痛讓我有點眩暈,我當時還不明白這件事情對我的意義。我只是虛弱地說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他沒有走,他又一次要了我,彷彿是為了補償他比上一次更溫柔更體貼更煽情,讓我開始恨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感到愉悅。
他走後我開始害怕,我的男朋友很愛我的,我們年齡相當而且已經把彼此當作以後結婚的對象。我不知道他知道以後會有多痛苦,我一直是他眼裡最純潔最乖巧的女孩子。而這頭獅子我說不出是愛還是恨是憐惜還是鄙夷。
好不容易熬了一天,公寓裡的單身員工都回來了,知道我生病都過來問暖問寒的,甚至一直和我關係不錯的阿文還送了我一捧鮮花。哦是玫瑰,我沒怎麼在意,因為阿文是和我無話不談的朋友他知道我有男朋友的。大家起哄卻並沒有當真的。
晚上獅子很晚才過來,他敲門的時候我還疑惑著,看到是他我低下頭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擠進門卻先嚷了起來,誰送的花,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咆哮起來,誰送的?還是玫瑰!
我低聲說你有什麼事?
他說我今天提出離婚。她不同意,我打算和她分居,我和她沒有感情基礎,她是我父母選的。
我並沒有要求你這麼作,我抬起頭看著他說。
他抓住我問為什麼?我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你也要,他咬著牙說。
我有男朋友我打算和他結婚的,我也不想破壞你的家庭,你夫人一定很愛你……
你不愛我?他的樣子好凶,突然他笑了,你不可能不愛我的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我會疼你的,寶貝我那麼喜歡你,為了你不惜一切代價。
我說不出話來,我沒有力氣阻擋他,沒有力氣。
溫存之後他似乎不經意地問誰送的花時我隨口就說阿文了。
第二天他就開始看房當天就定下了東郊的一個兩層小樓,開著白色跑車他滿懷豪氣地宣佈以後你就不要上班了,我養著你。我並不高興,我不是那種讓男人養起來的女人更何況他還沒有真正離婚。但是他的口氣是那樣地不容分說,甚至自作主張地帶我回辦公室收拾東西。我發現阿文也在收拾東西,愁眉苦臉的樣子很不像平時的他,我過去拍了他一下,幹嗎呢是不是那個富婆看上你不必工作了哦?他看了我一眼陰陽怪氣地說那有你那麼好的運氣喲。看看周圍氣氛不對,一個個同仇敵愾地樣子。怎麼了怎麼回事,我跑部門經理那裡,經理說今天早上楚總說阿文以後不用上班了。楚總就是獅子,想起昨晚他對誰送花的敏感我馬上就明白了。
我沒有和他吵,但是那樣的冷淡他還是感覺到的,他涎著臉說要不一起請阿文吃飯?我說阿文看到你就飽了,他居然王者氣十足地說那我允許你去。真讓人又氣又好笑的。
看我欲言又止的樣子,阿文說好了什麼都別說了,這個不怪你是我自己運氣不好,喜歡老闆看上的女人。我打了他一下說死樣子。他自嘲地笑笑說是運氣不好,然後讓我要小心,因為楚總的岳父是很有背景的,楚總能有今天除了他個人的努力也不能說沒有他岳父的功勞,這個小子還是栽在你手上了呵呵。阿文笑著卻傷感起來,只是你這麼單純的女孩子太便宜他了。
阿文的傷感讓我也傷感起來,我說沒有辦法,我其實一點也不想……阿文打斷我的話說,我知道的,來喝酒喝酒。那天我倆喝得大醉。最後獅子接我時我已經歪在他身上沒有知覺了。
朦朧中感到獅子的撞擊很猛烈,我呻吟著,不要,可是獅子不聽,獅子越發狂野起來我疼得叫起來,那天晚上我恨死了獅子,可是獅子第二天居然可以若無其事地說他愛我他不許別人傷害我。傷害?我幾乎要暈倒了,你不傷害我就沒有人傷害我了。他聽了居然洋洋得意,對了你就是讓我傷害的,別人求我傷害我還不干呢。
這頭獅子呀!
在他的操縱下我的男朋友也和我分手了,那時候我已經懷孕兩個月,我不肯接男朋友的電話,但是獅子接,他理直氣壯地宣佈我是他的女人了。我也覺得無法再見男朋友,更何況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在不到半年的時間內我失去了同事朋友和親密男友,這一切都是因為這頭獅子,這頭可愛可恨的獅子。
如果不是他女兒的車禍也許這樣的生活會繼續下去,我作他的太太然後為他生個可愛的小寶寶。但是他的女兒在馬路對面看到爸爸就叫著爸爸爸爸飛奔起來,也不管車流多麼密集,女兒真的很愛爸爸很想念爸爸的。獅子親眼看到女兒被一輛麵包車撞出兩米多遠,這對他的打擊可想而知的。一夜之間他的頭髮全白了,他的女兒才8歲。
那些天我見不到他,我只好自己去醫院打聽他女兒的傷勢,因為著急我一腳踩空從樓上摔了下來,孩子是保不住了。我自己也在醫院躺了半個月,期間他沒有來看過我,我聽說他女兒的母親神經已經失常,在我住院期間還聽到過一個女人尖利的哭叫還我女兒。
也許他那時是需要我的,但是他並沒有讓我知道他需要我,而我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我把那棟以我名義買下的房子變賣以後存到了他的帳戶,我遠遠地看了看他女兒的病房然後離開了這個城市。
我知道我還年輕,還可以重新開始,這個世界沒有過不去的檻兒。
現在想來和獅子的一切真像是個夢,而我已經走出了做夢的季節。在遙遠的異鄉我默默地祝福獅子和他的家人平安健康,夢也許是美的,但是我已經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