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手與獅子的半生緣
在遙遠古希臘的大草原中,馳騁著一批生性兇猛半人半獸的族群,他們代表著理性與非理性、人性與獸性間的矛盾掙扎。天神宙斯因為聽見人馬族對為保護朋友而犧牲的奇倫的嘶喊,將其的屍體擲向天空。瞬間,奇倫幻化成數顆閃耀的星星,形體就如人馬族,這個星座就稱為「射手座」我就是一個身上流著神性與魔性血液的射手。星宿論說,射手的第一天敵就是獅子,再驕傲的射手遇見她心儀的獅子也會放下手中的利箭,拋開奪目的美麗,因為他們是天生的一對兒。二零零零年,在18歲我的眼中,20歲的射手就是一個用磁性的嗓音唱著「走在寒冷下雪的夜空,賣著火柴溫飽我的夢……」
天堂裡的王子, 無論彼此有怎樣的感情,射手的一絲慾望都是對他的牽絆和玷污。
就這樣,獅子帶著眾人矚目的絢麗光環和只有我和一本每天加厚的日記才知道的純真的愛,離開了北方,離開了我們的家鄉。
我的最愛,已不可能再擁有,我最珍視的感情,也不再純潔。這麼多年,我渴望以神射手的利箭摧殘一切的不公,以馳騁的鐵蹄踐踏週遭的虛偽。無法抑制血液裡魔性的我以勝利者的狂傲掠奪著一場又一場的戀愛,征服信口的海誓山盟。當然,不順利的愛情又讓我掙扎在一個又一個的活地獄。憤怒,狂吼,失常,甚至摧殘自己的身體。讓人遙不可及的職位與高薪根本掩飾不了這些眼淚和麻木。
男人們歇斯底里地咒怨射手是沒有感情的星座,難道神賜予她美麗的武器只是為征服?
……
分別5年之後,我在中國精英匯聚的城市遇見了愈加優秀的獅子。征服的慾望自慚形穢。獅子會讓狂野的射手心如秋水般無痕,甘心放下武器。我竟淚流滿面,只言未語,回眸往事,恍若隔世。
我一直以為自己贏了,直到那晚看鏡子,才知自己輸了,在最美好的時候,喜歡的人沒有在我身邊。眼神中,一絲倦怠,三分不捨,剩下的是深深的寂寞……
狂奔的射手,不必等到美貌凋零,利箭銹鈍,終於傷痕纍纍地停了下來。寄出那一摞寫滿獅子日記的剎那,我終於明白,並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可以用美麗征服,射手也許不是真正的無情。
孤獨的射手走在北方冰天雪地的天堂,漫天的飛雪掩埋了往日的驕縱和不幸,我腦海裡浮現的,只有我們少年時純真的微笑。再見了,我們年少輕狂的青澀歲月。耳邊,彷彿獅子在遠方唱著,
「走在寒冷下雪的夜空,賣著火柴溫飽我的夢,
一步步冰凍,一步步寂寞……」
我深吸了一口氣,抬頭望著群星閃爍的那個火柴天堂,那灰濛濛的背面也許是一個幸福的國度……再低頭,我不禁打了個寒戰。
回首半生匆匆, 恍如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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