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苦戀、熱戀、失戀--戀的變奏曲
--丹對我說,是她的一個朋友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告訴了她我的電話。丹希望我的傾聽能讓她解脫出來。我非常感謝讀者對我的信任。但我知道,時間是醫治心靈創傷的良藥。我相信丹和所有悲傷的朋友都能解脫出來再次找到幸福。
暗戀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從一個偏遠的小城來到首都北京,並很快在一家公司找到了一份做話務員的工作。不久,我認識了張可,當時他是我們公司的業務員。那時,我們沒有過多接觸,也就是見麵點點頭而已。
一年以後,我們的工作都有了一些變化,我們接觸的機會多了起來。因為年齡相仿,家又都在外地,我們常在一起聊天。說實話,從我第一次見到張可就對他很有好感,他的相貌、舉止,都和我頭腦中的偶像非常接近,所以,我就更加尋找機會跟他在一起。記得我們第一次去肯德基,我看見什麼都覺得新鮮,他就非常耐心地一樣樣為我介紹。
在工作上,張可也給了我很大幫助,讓我在一個新的環境裡一點都沒有感到孤獨。我來北京後的許多個第一次都有張可在場。慢慢地,我發現自己對張可很依戀,甚至可以說,是愛上他了。但張可卻從未對我表露出超出友誼的情感。
春節快到了,我準備回家探親。離出發的日子越近,我心中就越煩躁。我知道這是因為張可,我不希望離開他。一天,我請他和另一個朋友小成吃飯,進了飯館,張可的手機響了。我聽到了一個女孩兒的聲音。張可和她在約一起看電影的事兒。聽到這兒,我心裡一緊,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忍都忍不住。小成見我哭了立即打岔說:「怎麼跟生離死別似的,過了春節不就回來了嗎?」張可忙拿來餐巾紙替我擦眼淚。一會兒,那個女孩兒來了,白白淨淨、高高的個子,戴一個可愛的貝蕾帽。他倆就手牽著手走了。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我的心絞痛著。我真想大聲對張可說:「我愛你。」但我又一次次地否定自己。這不可能,況且我在北京能呆多久還是個未知數呢。
年底節多,我們一群年輕人也變著花樣玩兒,一天我們參觀完電視塔又去地壇玩滾軸溜冰,張可一直在我旁邊扶著我,等到我能自己溜了,他就在一邊給我照相,說,帶回家去留念。接著我們又去開卡丁車。分手的時候,張可非常自然地撫掉了我不知何時掛在腦門上的水珠,並叮囑道:「到家別忘了給我打電話。」雖然那正是寒冷的冬天,但我的心裡真的暖洋洋的。可我也能感覺到,張可並沒有愛上我,我們出去玩的時候,張可總是多叫一些人,也許是怕我誤會了他的意思。我也只好克制我自己的感情。儘管這樣,我也還是常常忍不住在下班分別後給他打電話,在電話裡聊些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聽到他的聲音。可他卻很少主動給我打電話。我們相識的第一個冬天就在我對他的暗戀中悄悄地過去了。
苦戀
夏天到了天長了,我們常常在下班之後一起吃吃飯。不和張可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和室友一起逛逛商場。一天,我們一起走到一個過街橋上,月亮像一張畫,掛在天上,我和室友一起對著月亮祈禱:願我們愛的人也同樣愛我們。有時我也把室友和張可約在一起玩兒。年輕人相互交朋友總是很快,室友和張可也有了越來越多的聯繫,我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我卻不能暴露我這份感情,我怕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我隱忍著,痛苦無時不刻地撕咬著我的心。室友要搬家,就給張可打了電話,他二話不說就為她忙前忙後,我想他哪裡對我這麼好過?我覺得實在不能繼續忍下去了,不然我會發瘋的,於是我買了張火車票去看弟弟。回來以後,見了面我不和他說話,他也很尷尬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小成看我們這樣就打圓場請我們吃飯。我有意喝了很多酒,然後藉著酒勁兒說:「張可,你是不是覺得我喜歡你?你覺得自己條件比我好?」記得張可當時沒說什麼。其實,我誤會了我的室友,她早已替我告訴他說我喜歡他。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張可還是不置可否。我們又恢復了原來的友誼。
我的生日到了,我請了張可、小成和我的室友吃飯。開始我們都很高興,可後來室友喝多了,她的臉紅撲撲的,眼神迷離,一會兒就開始吐。我們七手八腳地幫她捶背,張可一下把她抱到床上。雖然我知道室友和我一樣,在北京打工很不容易,也有一肚子苦水要往外倒,也知道她為人很好,但我還是忍不住對她的嫉妒之心,我想,要是今天喝醉的是我多好呀!想到這兒,我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日子還是照樣過著,「十一」我回家探親回來,張可一大早就到車站接我。車一到站我就看見他在站台上站著,頭髮被露水打得濕漉漉的,更顯出他的可愛。
晚上,幾個老朋友見面,談起了張可調工作的事兒,他對我們說,他到了一個新的單位,以後沒事兒的時候還是少打一些電話,免得留給新單位不好的印象。但好在我們兩個單位離得不遠,還是能常見面。
熱戀
那個冬天,我找了許多次借口跟張可在一起。一天,我們約好了在肯德基門口見面,但一個老同學從老家來北京,特地來看我,我就給張可打了個電話,去看老同學。第二天,張可問我這個老同學是不是在追求我?我說原來是的。張可又說,你為什麼放棄呢?要不要我去幫你說?我說,不用了我們已經不可能了。他問:「為什麼?」我說:「因為我喜歡你。你又不是傻子,你應該知道的。我也知道你的條件高!」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我有這麼大的勇氣,一下說了這麼多。
張可說:「我不是條件高,是因為我沒有能力談朋友。」
回到家,我一直哭,他打來電話勸我別難過。第二天剛剛上班,就接到了他打來的電話,說:「今天晚上你別走,我有話對你說。」
晚上下起了雪,到處銀白一片,我懷著忐忑的心和他一起走在路上。我們來到一個炸雞店,他給我叫了一杯牛奶說:「你別難過,你是個好姑娘。但我什麼都給不了你,我沒有這個能力。」我說:「我什麼也不要,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行。」他說:「好男孩有的是。」我說:「世上的好男孩是很多,但張可只有一個。」說完這話,他哭了,我也哭了。
我們走出炸雞店。外面很冷,還飄著雪花。我們一直沉默地走著,我凍得渾身發抖。後來我們打了一輛車,在車上我們還是沒有說話,他默默地握住我的手。被他溫暖的手握著,我的心裡很矛盾,不知道是甜蜜多一點還是痛苦多一點。因為,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一會兒就會被拋回寒冷中。張可說:」我真的不想讓你這麼痛苦,但我要是接受你的愛我就是自私的。」我疑惑地注視著他。但他沒等我說什麼就一把把我抱在懷裡說:「就讓我自私一回吧。」我在他溫暖的懷抱裡激動得淚往下掉,他終於是我的了,在我苦戀了一年多之後,這種心情真是無法形容的。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甜蜜的戀愛。有一段時間,我發現總有人給我發來電子郵件,我記得有一封是這樣寫的:「我是快樂天使,我知道世界上所有悲傷的人,有我在你身邊,你就會很快樂。」每次都沒有署名。但我猜是他,能使我快樂的除了他還有誰呢?
甜蜜的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到了春節。我回家去探親,我們幾乎每天都通電話。有一天,我出去玩,沒有接到他的電話。晚上他又來電話說:「我很想你,你快點回來吧。你回來後我要租一間房子,我每天給你做飯吃。」那天,我們說了很多很多的話。我問他有沒有把我們的事跟他父母說,他說還沒有。我很失落地說:「如果你父母不同意,我不會和你在一起的。」他說:「我是跟你過一輩子還是跟父母過一輩子。」我聽了心裡甜滋滋的。
失戀
回到北京,我們又恢復了以往的忙碌,我的工作得到了領導的好評,並被提升為總經理秘書,但張可在新單位的業績不太理想,他常常感到不開心。我也很替他擔心。
有時,我們也會因為一些事兒而爭吵。但我還是希望和他廝守一生。一次吵了架又和好了以後,我對他說:「你要是離開我,我會死的。」他說:「那樣我會看不起你的。」也許是早有預感,沒有想到我說的話真的應驗了。
本來我們計劃「五一」的時候去十渡玩兒,但5月初,張可的母親要來北京。我和他一起陪她母親去到各處去玩。送他母親上火車的時候她笑著對我說:「替我多照顧點張可,陪他去醫院看眼睛和胃。」我覺得她好像已經接受了我。
但張可說,他媽媽並沒有對我們的交往做任何評論,好的和壞的都沒有。我迫切地想知道他媽媽對我的看法,就讓他打電話問,他爸爸接到電話後說:「收到你媽媽的信就知道了。」
在等信的一段時間裡,我們常常吵架,也許是我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那信終於來了,看過信,他沒有說話而是痛苦地抓著頭髮。我的手腳開始發涼,就像那個大雪的冬天。
從那以後,一切都不同了,我們總覺得很彆扭,彼此說話都很客氣,兩人都覺得很累。張可的情緒很不好常常對我大發雷霆。一次我們又吵了架,張可負氣走了,不論我打多少次電話他都不接。他還跟小成說他不想再見到我了。我絕望了,把抽屜裡的各種藥片一股腦兒地吞到胃裡,我並不是真的想死,而是想讓他來看我。但當我被室友送到醫院去洗胃時他卻不肯來看我一眼。
我簡直不相信現在的張可就是那個曾經對我噓寒問暖的張可,不相信是那個領著我到處遊玩的張可,那個經常送花給我、背我過過街橋的那個張可。
以前我們曾一起看過《大話西遊》,我對片中女主人公對男主人公說的一句話:「如果有一天我要離開你,你會不會掉一滴眼淚?當你撫摩這滴眼淚的時候,你會知道我是那麼無望的愛著你。」當這句話宿命般地應驗了的時候,我知道了答案。
現在,我正在慢慢恢復,儘管我還是整宿的睡不著覺,但當太陽又升起來的時候,我想,我又熬過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