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夢全書(原始人的知音)

解夢全書(原始人的知音)

第六節　做原始人的知音

　　如果把夢當成原始人來信，那麼夢的象徵就是講「原始語」的詞彙。主題或許可以
說是夢的成語。這一章我們要研究一下夢的語法和修辭。
說到底，夢是來自我們自己內心中的聲音，是我們自己心靈一部分所說的話。我說
了蛇象徵什麼，大家一聽就明白了。假如有個人間我：「為什麼蛇不代表溫順、安靜、
膽小呢？在我夢裡它就是這樣。」我首先想到的不會是「我對蛇的象徵是不是看錯了？」
而是，「這個人是不是在故意和我搗亂？」因為，用蛇代表溫順、安靜、膽小那幾乎是
不可能的。
如果有人間我為什麼蛇代表狡猾、狠毒、仇恨、智慧，我也不一定能說清楚，仇恨、
狠毒或許和有些蛇有毒有關。但是為什麼說它狡猾、智慧，我也不能說清楚。動物學家
會說，蛇智力並不高。但是，從遠古以來，各民族的人都認為蛇狡猾或有智慧，必有原
因吧。
假如有人夢裡用蛇代表溫順、安靜、膽小，而又不是故意搗亂，我想他大概是個動
物學家或者是飼養者，因為蛇在這些人眼裡或許有這些特點。動物學書上說它很膽小。
有些朋友可能會反駁說，夢並不好懂。雖然夢的詞彙簡單易懂，但連成夢後也並不
好懂。這些朋友大概是看完前幾章就試著去解夢了吧。因為看過前幾章，會覺得好懂極
了。
但是用它解夢，就會發現還有困難。如果夢簡單，正撞在講過的象徵和主題的槍口
上，還好解。如果夢複雜，用那些知識解還不夠。
因為夢還有它的語法，它的修辭法，它獨特的表達方式。編夢的那個「原始人」也
不一定總有話直說，有時他還會拐彎抹角他說。這樣，我們就不一定一看就懂了。
所以下面我要講講「原始人」的表達方式。
做夢八法
集錦
夢的編劇，我們心中的原始人編製夢的主要「藝術手法」大約有8種，我稱為「做夢
八法」，其中之一是集錦。
夢中人物有時會長相像人但說話像凡夢者在夢中又把他說成c。或者長得又像A又像
B。這種時候這個夢中人到底是誰？
夢中的事物也往往如此，又像這個又像那個，這種時候這個東西又是代表什麼？
這種四不像人或物往往代表的是A、B、C共同的特點，或者說與A、B、C有共同特點
的另外的人或物。
這就是夢的技巧－－集錦。
這種手法很有些像塑造文學典型的手法「雜取種種」。
個女人夢見一座房子，又像廁所，又像海邊的更衣室，又像家裡的閣樓，這三不像
的房子代表什麼呢？代表這三處的共同特點，一處脫衣服的地方。
集錦可以表達「A恨我，B也一樣」，方式是讓一個又像A又像B的人在夢中出現，並
和「我」作戰。同樣它也可以表達和A、B日有共性的C。
例如某人夢中夢見，他在一個很美的湖中游泳，這時一個熟人A出現而且也去游泳。
過一會另一個人B也來游泳。
A與日互相不認識，他倆的唯一共同之處是他們都是博士。
因此，夢中這二個人代表「一個博士」。經分析，夢者的女友當時認識了某個博士
C並對他有好感。
再如弗洛伊德的例子：
他的女病人夢見一個男人，長著漂亮的鬍子以及一種異的閃爍眼神……。
這個夢中男人的眼神像羅馬近郊聖保羅教堂中的教皇像，夢中男人的長相像她的牧
師，夢中男人的鬍子像她的心理醫生弗洛伊德。夢中男人的身材像她的父親。
因此，這個夢中男人所代表的，是這4個人共有的特點－－指導她生命道路的人。
變形
就像我們畫漫畫時，為了突出某個人的特點，我們把他變形，把他的特點突出出來。
我們畫陳佩斯時，把他的鼻子畫得格外大，大到不合比例。這時的漫畫不但不會讓我們
覺得不像陳佩斯，反而會更像他。
變形也是夢的基本技巧，只不過有的時候，它變形變得太厲害了，以致於夢者都不
知道它、示什麼了。
例如，前邊提到，一個女孩夢見乞丐追她，那個乞丐就是她父母的變形。這個變形
強調了父母乞求她情感這一種態度，以至於變為乞丐形象，讓女兒都認不出了。
再如前邊講出生的夢時，提到某少年夢見一個院子裡住著一個白髮老太太，那院中
某屋內後牆上有個洞可通往沒去過的新地方。那個白髮老太太就是他母親的變形。
上幾章講象徵舉例很容易，因為象徵是普遍的，蛇象徵什麼，房子象徵什麼，容易
舉例。而這一章所講的夢的方法，夢者具體用起來都是用的他生活中具體的人具體的事
物，這些人和事讀者是不知道的。因此就難舉例。我說夢者張三某一天做了一個夢，夢
見一個老頭，後來發現這個老頭是他爸張老漢的變形。這種例子對大家用處很小，因為
李四如果夢見一個老頭，這個老頭未必是他爸李老者的變形，在這個夢裡老頭可能是李
四單位上司趙大的變形也未可知。
夢是形形色色千姿百態的，這裡，只能把道理講清，請各位在釋夢過程中，自己去
發現在這個具體的夢中，什麼是什麼的變形了。
省略
這種手法和電影蒙太奇相似。用電影（亂世佳人）作例子吧。銀幕上出現的第一個
鏡頭是白瑞德把郝思嘉一把抱起來上了樓，然後就出現了第二天郝思嘉在床上躺著哼歌
的鏡頭。這二個鏡頭之間發現的事就不演了。但是影片繼續往下放，提到郝思嘉懷孕，
觀眾們都不感到驚奇。因為大家知道在前面那二個鏡頭之間省略的是什麼。同樣，一個
喜劇片中，一個小個人男人和大個子男人之間發生了衝突。於是他們一起走進了一座房
子。過一會兒，小個子男人走出來，神態自若，整了整衣領走了。隨後，大個子男人也
出來了，東倒西歪、鼻青臉腫。剛才屋子裡發生了什麼事呢？省略了。
但是每一位觀眾都知道。
夢也是一種影像作品。因此它和電影很相似，所用的技巧也相似。
有一位離異的女士，夢見有一個很大的孩子，在一個特製的嬰兒車上。實際生活中
她是沒有孩子的。因此她奇怪地想，怎麼會有孩子……」
如果這是電影中的一個鏡頭。你看到會怎麼想？在這個鏡頭前的一個鏡頭是她離了
婚。回到自己的家。
你會理解成，「過了幾年之後，這位女士已經重新建立了家庭，有了一個可愛的孩
子。」
是的，這就是夢的意思。夢省略了重建家庭這件事。證據就是此夢的下半部分。
……隨即她夢見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也躺在嬰兒車上，她推著。想：「怪不得孩
子這麼大。」
「怪不得孩子這麼大，因為孩子的爸爸個子大」。這是她應該說的意義，後半句省
略了。
為什麼那男人會躺在嬰兒車裡讓她推呢？是因為這個女人很有母性情節，她喜歡她
未來的丈夫在她面前是個「大孩子」。同時，躺著的男人還暗示性。不信請看夢下面的
內容。
她也躺在了嬰兒車上，車自己在走。她和男子躺在了一起。這個嬰兒車就像一張大
床。
同時這個夢又反映了另一個願望，那就是自己能像一個小孩子一樣。躺在嬰兒車上。
說到底，這位女士在心裡還是一個孩子，一個渴望在嬰兒車上躺著的小孩子。她不喜歡
長大，不喜歡負成人的責任，忍受成人生活的困難。
「車自己在走」。車怎麼可能自己在走。必定是有人在推著這個車。這個人呢？省
略了。這是夢比電影更進一步的地方。夢可以把場景中的某些角色省略，如同那個人成
了隱身人。這個夢中的隱身人就是那個推車的人。
他是誰？據我想，應該是她未來的丈夫。她希望未來的丈夫能寵愛她，照顧她，把
她當做一個小孩。
同時這個推車人還應該是她的父母，她渴望回到童年，讓父母推著。
如果以弗洛伊德的方式解釋，或許可以把一開始夢中的孩子當成男子性器的象徵。
那也說得通。
夢者渴望三個層面的東西，第一層，性快樂。第二層，穩定安寧的婚姻生活。第三
層，像一個孩子一樣被照顧宏受。
再如，前面講馬的象徵時，我提到過一位女士夢見一區白馬在空中懸著。我說白馬
是男人象徵。馬在人中懸著是因為馬下面的事物被省略了，是什麼被省略了呢？她自己。
借代
以此代彼，號稱借代。生活中鄰居不和，這家主婦想罵那家主婦時，不好直接罵。
便一邊打自己家的雞一面罵：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一天到晚到處招搖，招那些公雞……
等等，罵這些不能複述的難聽話。或者，對親戚寄居在此的孩子不滿，打自己的兒子罵：
你這個懶貨，一天到晚只知道吃，什麼活也不干……
雞和鄰居主婦相似之處未必很多，雞也不是鄰居主婦的象徵。同樣兒子和侄子並不
相同，兒子也不是侄子的象徵。
在這個主婦心中，那隻雞還挺好的。兒子雖懶也不讓人生氣。但是她需要這樣借罵
雞罵兒子罵別人，這就是所謂指桑罵槐，或者說是借代，借雞和兒子代別人。
夢中也常常有借代，以此人代彼人，以某種物代人，或者，用人代一種名詞。
以一個人代另一個人在夢中太常見了。這個女子愛慕同學一男生，但是自己不願承
認，「一個女孩子怎麼能主動愛別人呢？何況這個男子還對她一付冷做面孔」。她從心
底裡不願承認。但是在夢裡她夢見了劉德華和她在一起，對她十分地好。醒來她很高興，
這個夢是可以對同學講的，因為，崇拜歌星是大家都理解的事。但是她自己都不知道，
劉德華只是一個借代，如同被罵的那隻雞。直到有一天她突然發現，「那個小子」長得
還有點像劉德華呢，她才知道自己真正夢想什麼。
因此如果你夢見了什麼明星啊，小學同學啊，很久沒見過而且也沒有想起的過去相
識啊，如果你找不到什麼理由說明你還會想起他來，如果你夢中對他的愛或恨不是他應
得的，那麼，就想一想，他會不會是誰的借代。
你可以問問自己，這個人和誰長得有點像？這個人有什麼特點和昨天我見到的想到
的人是共同具有的？他會是誰的借代？
夢中夢見誰就是誰的時候很少，大多數時候，夢中人物都是其他人的借代。
曾有一個總經理，和手下女公關經理關係十分密切。雖不是情人，但是相互默契不
亞於情人。如果不是因為雙方都已結婚，而且雙方婚姻都很美滿，兩人也許早已成為戀
人了。一天，總經理夢見公司裡一個已婚男子與這個公關經理做愛。醒來後醋意大發，
競藉故辭退了這個男子。
這個可憐的男子到最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好好地就被辭退了。其實，如果那個總
經理懂一點釋夢的話，他就不會辭退這個無辜的人了。因為他應該知道，十有八九，夢
中這個男子是代表別人的，是一個借代。代表誰呢？十有八九是總經理自己。前面說過，
夢裡不會沒有夢者本人出現的。如果夢中沒有，那本人必定是由別人所表示的。總經理
自己出於道德觀約束，即使在夢裡也不能讓自己做不忠妻子的事。
於是他找了一個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人，在夢中作自己的替身。
夢中最關心的人，無非是自己感情上關注的人，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戀人配偶，
子女等。不過這些人卻以種種不同面目出現。像孫悟空七十二變一樣，或者說像妖精變
化多端一樣。父母可能變成國王王后，變成妖婆強盜，變成老師醫生。甚至變成馬牛虎
鹿。其他人也都一樣。但是不論如。
何變化，總有一些蛛絲馬跡，讓明眼人能看出他是誰。就像孫司空變成了一座廟，
眼變成窗、嘴變成門，總有一根尾巴變不成合適的東西，只好變成旗桿，讓別人看到後
生疑，從而猜到這個廟是孫悟空所變。
釋夢就要練出火眼金睛，能看出夢中人物或事物是什麼的借代。
擬人
借代有一個特殊形式，那就是把抽像事物和抽像觀念用人的形象表現出來。
因為夢在思考一些較抽像的事物時，不能運用詞彙，夢一般不能在夢裡的黑板上通
過寫出的一行行字討論正義、權利、義務等等問題。因此在需要討論這些事物時，它把
它們用人形來表示。
這就像你看文藝復興時期的繪畫，假如看到一幅畫題是：豐收帶來繁榮和幸福。這
幅畫會畫什麼呢？它會畫上一個女人，高坐上方，在她前邊，兩個女人朝向著她。這高
坐上方的女人就是豐收女神，另兩個女人則是繁榮和幸福女神。三個抽像詞是用三個人
代表的。
同樣，當表現某個人被死亡纏繞時，畫一個面容可怕的男人在這個人身後，這個可
怕的人形就是死神－－他是形象化的死亡。
代表抽像概念的人形，也可以是有名有姓的人。例如諸葛亮，他也不過是一個人，
但是在人們心目中，他就是智慧的化身。這個人形代表的不再是三國時期某個人，而是
智慧。阿凡提則代表智慧和幽默。據說，所謂阿凡提的故事，實際上許多都不是這個納
斯爾丁?阿凡提的事，只是因為人們把他當成智慧化身，就把所有聰明事都歸到他頭上
了。
《三國演義》裡著名的草船划箭一事，據考也不是諸葛亮所做，但是羅貫中仍願把
這事算在他頭上。為什麼，因為諸葛亮是智慧化身。
在夢裡也一樣。
因此如果你夢見諸葛亮，那不過代表智慧。如果夢見張飛，代表勇猛和莽撞。夢見
關羽，代表正直和驕傲。如果一種借代人人都用，那我們也可以稱之為象徵，比如說諸
葛亮象徵智慧。
這些以人形出現的抽像觀念也可以是你熟悉的人物。假如你的一個同學無比聰明，
你也會用他代表智慧。
例如，一個剛上小學的小女孩夢見一個小腳的老太太追她，她很害怕。
這個小腳老太太很像鄰居某小孩的剛死去的姥姥，夢者見過這個老太太的屍體，當
時很害怕。因此，這個小腳老太太代表恐懼。
小女孩剛上小學，推動父母保護，很恐懼。因此她把恐懼用一個人形表示出來。
再如，我在一次夢中和三個同學在一起，這三個人有的是我小學同學，有的是研究
生同學，按理不會能在一起。我和他們在一起做了很多事。我是他們的主宰。之後我分
析夢時，發現這三個人一個現在小有名聲，一個有點權力，還有一個發了點財，所以在
夢中我用他們分別代表名、利和權。
以部分代表全體
還有一種借代方式是用部分代表全體。這種方法，說來也不希奇，在文學中常用。
所以懂文學的人學釋夢很容易，詩人更容易，因為詩人就是睜著眼睛做夢的。
引一句詩：「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這人喜愛草，為什麼呢？因為草和某一
條裙子顏色相同。裙子又有什麼可愛的呢？因為它是某個女子所穿的。
因此這條裙子，在詩人心目中就代表了一個人。中國古代通俗話本中，經常提到這
種詞：鬚眉、裙釵。鬚眉就是鬍鬚眉毛，裙是裙子釵是古式發卡，這有什麼可說的呢？
其實，在話本中，鬚眉指男人，裙釵指女人，因為須是男人的一部分，裙釵是女人衣飾
的一部分。這些有特徵的部分可以代表整體。
在夢裡，我們也常常這樣做，用人的一部分代表一個人。當我們想到一個秘書時，
我們可能腦子裡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形象，唯一清楚的是他微弓的腰和手裡拿著的紙筆，
在夢中，我們有這樣一個形象就夠了。至於他穿什麼鞋，不必在夢中出現。
因此，如果你在夢中看到不完整的人物或事物，也許這只是以部分代整體。
再如，一個女人夢見一個花瓶，說這就是女人。其實，花瓶只是女性性器象徵，只
是身體的一部分，但是在這個夢裡，這個部分足以代表女人整體。
並列
電影中也常常用兩組並列的鏡頭表示某種關係。例如：
先拍一隻獅子在奔跑的鏡頭。
再拍一個黑人孩子在驚恐地奔跑。
再拍獅子奔跑。
再拍黑人孩子在跑。然後拍獅子撲向深草。任何一個看到這二組並列的獅子和人的
鏡頭的觀眾，都不會認為這只是演獅子和人在跑，也不會理解成獅子和人跑的動作的比
例。
觀眾會當成獅子追人吃人的故事。
雖然鏡頭裡從沒有一次同時出現獅子和人。但是獅子和人都出現了，人們就會很自
然地找他們之間的聯繫，用想像用推理建立一種聯繫。在夢裡也是一樣。
並列在夢中往往以兩小段夢的形式出現，兩小段夢似乎說的是兩個故事，但是實際
上卻是相關的。
並列可以表示因果，因為什麼，所以怎樣。還可以表示非此即彼。以及表示共同存
在的幾個因素。例如在前邊提到過的弗洛伊德所做的「伊瑪打針」的夢。其中並列了幾
個因素。（經分析後為）伊到害怕讓弗洛伊德檢查、不來找他，和他過不去。弗洛伊德
夢的意思就是：「我之所以治不好她的病，不是因為她害怕檢查，就是因為她不來找我，
再不然就是因為她和我過不去。」
並列還可以用多個象徵反覆說明同一件事。或說明事件進程。
例如：「我走在路上，路邊有樹，樹上有金花，我想採但沒有採到。再往前走是草
地，草地上有母雞和小雞，我想偷只小雞，但是有人看守，沒成。後來又看到放焰火，
煙花落下來化成真的花朵，我抓住了一條花，感到十分的快樂。」
這時連用的三個象徵，實際上是同一件事，也就是懷孕。
這種並列主要是為了防止重複單調，有人也可能表達一些細微的差異。此例中第二
次用母雞小雞比喻母子，想偷小雞指領養孩子。第一、三次都表示想懷孕，但第一次未
成，第三次成了。
這個夢是這個人終於懷孕後做的。後來她生了一個女孩。
反語
清醒的人不也常常說反話嗎？電影《平原游擊隊》中被日軍抓住的老百姓諷刺他說：
「皇軍好，皇軍不殺人，不搶糧食。」而每一個觀眾都能聽出他對日軍的憤怒。再如，
馬克?吐溫在他的《鍍金時代》的序中這樣寫：「這本書寫的純粹是個想像的社會。……
在我們這個國家裡，要想為我們虛擬這麼一部想像國的小說找材料，當然是找不到的。
因為在這裡既沒有投機的狂熱，也沒有頃刻致富的熾烈的慾望。所有的窮人全都心地單
純，安分守己，所有的闊人全都正直慷慨，社會風氣仍然保持著原始的純樸，從事政治
的都是有能為的愛國之士。」人人都知道他的真實意思。
夢也常常說反話。
弗洛伊德曾引一夢例，在夢中夢者演完戲，在樓下換衣服，另外一些人包括他哥哥
在樓上接衣服。在此外，他叉夢見獨自由山路登向城市，腳步十分沉重，後來，快到山
頂時，他的腳步變得輕鬆自如。
經過分析，他認為他自己的地位比哥哥高，但是在夢裡他使用了「相反」法，變成
了他在樓下。另外一段是表示他希望能抱著心愛的女郎上樓，但又知道那樣的結果是一
開始腳步輕鬆自如，以後會越來越重。（意指一開始很快樂，以後會越來越覺得是個負
擔）在夢中這也以相反的形式，腳步先重後輕、示出來了。除此之外，更深一層的分析
表明，他希望能像小時候一樣，讓奶媽抱著。而這又用他抱女人這一相反的形式從夢中
暗示出來。
還有一例，弗洛伊德夢見歌德批評一個小人物，其實是說一位在弗洛伊德心目中的
歌德一般的大人物被無名小輩批評。
我遇到過許多相反的夢例，試舉一個例：
某人夢見他在一個船上，船晚點了。他無聊中和一個女人攀談。那個女人熱情邀請
他到家裡做客。他感到，那個女人對他有意，而他也願意有一次艷遇。於是他到了那個
女人家，那個女人做菜請他。他一邊等著一邊想將會發生的事。
這時女人的丈夫突然出現了。於是他和那個女人只好裝鹹一般朋友。丈夫疑心忡忡，
但也不好說什麼，只好一起吃飯。
在準備就餐時，丈夫把一盤醋不小心灑在自己身上了。
表面上看這是個願望滿足式的夢，不過經過分析發現：
實陸上夢者是擔心自己的妻子會有婚外戀。夢中的自己是指他意想中的第三者，相
反他夢中的丈夫才是夢者自己。
夢為什麼要採用這種「相反」的手法呢？在這個例子中，道理很簡單，夢者希望
「如果事情是相反的，那該是多好。」弗洛伊德認為除了這種原因外，另一個原因是夢
掩飾自己的真意，在某些時候，也的確會有那種情況。
從夢使用「相反」技巧這一點上說，夢有時的確是「反的」。但是，這種「反」不
是簡單的把夢中事實翻一個個兒就行了。夢中丟錢並不意味著撿錢。我們還必須把象徵
翻譯出來。因此夢見丟錢（在夢中使用了「相反」手法時）也許表示獲得某種榮譽。地
位。信心等有價值的事物。
人只為自己做夢
夢是大多數時候都有自己在，但是也有少數時候夢裡沒有自己，好像在講別人的事。
不知你有沒有過這種夢。夢裡你像看電影一樣，看別人在幹這幹那，或者乾脆你就夢見
看電影，一大段夢全是電影。
其實那全是在說你自己的事，電影的故事也是在說你的事。十有八九那主人公就是
你的化身，當然也可能電影是某一個配角是你的化身，但是那可能性較小。因為誰不願
意做主角啊，在生活中做主角不容易，但是在夢裡反正沒人和你爭，你何必不做主角。
你問我這麼說有沒有根據，當然有，根據就是每次有人講完這樣的夢，我都能找出
那個人物實際上是他自己。有人說夢裡我不是在看電影嗎？怎麼同時又成了劇中人？實
際上這一點也不奇怪，這就叫「客觀地看自己」，是自己的一部分看另一部分，或者，
是現在的自己看過去的自己，就好像一個人看自己的錄相片一樣。你有沒有過這種夢，
一開始是看電影，看著看著，你變成了電影中的一個人了，如果你有過這樣夢，你就應
該懂得我的話了。你後來變成的那個人，從一開始就是你自己。電影就是你的內心生活
的真實反映。
我在做心理咨詢時，特別是在熱線電話咨詢時，經常遇到這種情況；某個人打電話
告訴我她的一個朋友有某種心理問題，問我應該如何解決。在這種情況下我從不會請她
轉請「她的朋友」直接和我談，因為我知道「她的朋友」就是她自己。
於是我就很自然地和她談，「你的朋友年齡多大了？」
「她的家庭是什麼樣的」？「她的工作如何？」慢慢地，我很自然隨意地省略主語
並問一些只有有這個心理問題的人自己才能回答的問題：「是不是早晨起來時心情最好？」，
或者「忍不住要不停洗手，那麼在外邊沒有水的地方呢？不洗心裡什麼感受？」對方一
開始回答時還是說：「我的朋友家裡4口人，我的朋友她干會計，」後來她就不知不覺忘
了她是在談「朋友」的事，而直接說：「我在外面不洗反而不覺得怎麼樣……」。
「夢中由「看電影」變成自己參與，由電影中的人轉為自己，這個過程和找我咨詢
的人由「我的朋友」變成「我」的過程是一樣的。
前面提到過一個女孩子的夢：「我」爸媽被姐姐送到精神病院去了。爸爸把自行車
鎖弄開，和媽媽，還有「我」。
一起逃走了。
一開始似乎說的全是爸媽姐三人的事，爸媽被送到精神病院，而逃走時也只需要他
倆逃走，為什麼突然加上一句「還有我」呢？說穿了，前面用爸媽代表男朋友和自己。
被關的畢竟還是她自己。說著說著，夢就把實話說出來了「還有我」。
夢還是講自己而不是講爸媽和姐。
還有些夢，雖然是有自己在場，但所涉及的事，卻與自己關係很小，是一些國家大
事甚至國際上的事件。例如兩伊戰爭時有人夢見他兩伊戰爭報道，並且他還對此作了評
論。
再如中台關係緊張，李登輝支持台獨時，有人夢見自己乘艦到了台灣，見到李登輝，
痛斥他分裂國家的行徑。不要以為這是他們心中的原始入關心國家國際大事，不是的，
「原始人」只關心自己的事。、面上他會顯得關心別人的事、國家的事，實際上他不過
是把這些事作為一個比喻，用來說自己的事罷了。比如那個痛斥李登輝的人，他自己夢
醒後解釋自己的夢時，說自己的確很關心這件夢，而且對李登輝很憤怒，他認為這個夢
只是這種愛國心的表現。而我們分析後則發現：他的一個商業合作夥伴打算和他分開干，
他對此極為不滿和憤怒。所以他真正痛斥的，不是李登輝，而是他的合作者。
有沒有老百姓會在夢中關心別人的事。國家的事等這些與自己關係不大的事呢？我
反正沒見到過，有幾次我以為總算遇到了。但是後來發現我錯了，這些夢還是談自己。
沒辦法，在夢中，原始人就是那麼自私。
夢中沒有廢話
還記得嗎，我釋一個趕火車的夢時，夢者提到夢裡她穿的衣服。我馬上問她那件衣
服有什麼來歷特點，並且說夢不說廢話。
你也許會問，只要不是夢見裸體，我身上總歸有衣服吧，難道這衣服一定表示什麼
意義嗎？
我說，如果夢不打算用衣服來說明什麼，它會讓你注意不到穿什麼衣服。也就是說，
夢裡你不是裸體，但是你也根本沒注意你穿著什麼衣服。如果夢裡你注意到衣服了，那
衣服必有意義。
同樣，夢中你看到的每一個細節，每一件東西，都有意義。正如如果一個小說裡描
寫了主人公的服裝。居室佈置或描寫了風景，這些描寫也必定和主題有關。如果小說家
一句不提主人公的衣服，主人公當然仍舊穿了衣服。只不過不必去提它而已。或像話劇
中場上的道具，不論是牆上的畫桌上的花，必定都是為了說明什麼才有的。
因此釋夢時，夢中的每一點都應該加以解釋，假如夢中你走進了一座尖頂房子。要
問自己，為什麼這房子是尖頂的？假如夢中你趕火車沒趕上，剛好看見火車開走，一個
鐵路職工站在站台上。就要問自己，為什麼會有個鐵路職工，他表示什麼？
再說前面的一個例子，講魚的象徵意義時，講過一個例子，一個女夢見一隻大紅鯉
魚從天而降。她很想要這魚，又怕被吞，就想用只椅子塞到魚嘴裡以防魚吞她。我說過
魚代表機遇和性，這個夢表示她對某個異性的態度。但是，為什麼用椅子塞到魚嘴裡？
大概因為這個男子是她的老師吧。椅子代表她的學生身份，她想用這種學生身份作
為自己的保護。
內心的矛盾在夢中的反映
內心的矛盾常常出現在一些恐懼的夢或焦慮的夢中。火車就要開了，你急著要趕車，
但是就是跑不動。有人追你，你要逃走，但是就是跑不動。惡鬼來了，你想搏擊，但是
手卻抬不起來……這是一種很可怕的感覺。
弗洛伊德早就指出，這種夢反映著夢者內心中的矛盾。
他心靈的一部分想逃脫，想趕上火車，而心靈的另一部分卻不想逃脫，不想趕上火
車，這時就會出現想跑跑不動的情況。同樣，遇見鬼動不了也是因為心靈的另一部分不
想動。
總是如此嗎？我不敢說，但是我釋出來的這類夢總是如此。動不了是由於內心矛盾。
例如一個女孩夢見同班一男生持刀衝過來，她想跑卻跑不動。為什麼，因為她一方
面害怕那個男生會「襲擊」她，另一方面卻又希望他能「襲擊」她。
在夢中幹什麼事總出岔子也往往反映出內心的矛盾。例如前面引用的榮格所說夢例：
一個校長夢見趕火車時，不是這個忘了就是那個丟了。最後好容易出了門路上又走不動。
原因是他內心中有另一個聲音告訴他，不要這樣急於追逐名利。
我的一個學生，提供了這樣一個夢例。
「五一」假期中我原想去一同學那裡參觀牡丹花，但終未成行。結果「五一」後我
經常夢見自己不遠千里去找他。
總是歷經千辛萬苦，夢見自己清晰地見到他們學校的校門，但不知為什麼總見不到
他本人。我拚命撥電話找他們宿舍樓。不是他去執行任務就是在很多人的大操場上踢球。
反正就是見不到他。又夢見他到北京來，同學打電話說他到了，但我急急忙忙去接他卻
總也接不到。
我沒有和這個同學講過這種「見不到」現象的意義，但是她自己憑直覺明白了，她
說：「我自己急於見到他，向他說明一些誤解，所以總是夢見去找他。但我又唯恐見到
他，他不能原諒我，不能冰釋這些誤解，所以夢中無論如何努力總也見不到他，是潛意
識中害怕見到他。」
這種又想見又怕見的矛盾，就引出夢見去找但是找不到的情節。
還有一種情況，走不動代表一種否定。弗洛伊德有這麼一個例子：
「我因為不誠實而被指控。這個地方是私人療養院和某種機構的混合。一位男僕出
場並且叫我去受審。我知道在這夢裡，某些東西不見了，而這審問是因為懷疑我和失去
的東西有關。因為知道自己無辜，而且又是這裡的顧問，所以我靜靜地跟著僕人走。在
門口，我們遇見另一位僕人，他指著我說『為什麼你把他帶來呢？他是個值得敬佩的人』。
然後我就獨自走進大廳，旁邊立著許多機械，使我想起了地獄以及地獄中的刑具。在其
中一個機器上直躺著我的同事，他不會看不見我，不過他對我卻毫不注意。然後他們說
我可以走了。不過我找不到自己的帽子，而且也沒法走動。」
這個夢中細節的意思，我們已經無法破譯。因為弗洛伊德沒有說明做夢者當時的具
體情況。但是我們仍；日可以看到，這個夢如同一部歐?亨利式的短篇小說，在結尾處
突然翻轉。在夢的前邊，他一直自認無辜，而且僕人也認為他無辜，甚至審查者最後也
相信了他元辜。但是，在他可以走了的時候，他的「有罪」卻使他走不了了。
因此這夢的意思正是：儘管人人都以為你無辜，你也自以為無辜，但你不是。
說到底這仍是一種內心矛盾，內心中一部分認為自己元辜，而另一部分反對。
費慈?皮爾斯是完型心理治療的創始人，他發展出優勢者對抗劣勢者的觀念。安?
法拉戴在詮釋夢的時候，把這些觀念做了進一步的發揮，並加入秘密破壞者的觀念。
簡言之，皮爾斯把我們心中權威命令「應當」做的事，視為優勢部分－－元懈可擊
的完美主義者。如果我們憑著衝動，正要做出某些不「該」做的事時，這一部分則會正
告我們，將會發生可怕的結局。例如，一個人一方面在用功讀書另一方面又想去溜冰。
她夢見不去溜冰實在是虛擲寶貴光陰，而做這個夢的那段時間裡，她正處於「認真讀書」
的痛苦衝突中，那優勢的部分威脅：「如果你膽敢去溜冰，那麼未來投身科技領域的生
涯規劃將付諸流水。」她相信優勢部分的命令，也就是說，如果她把精神放在溜冰上，
就不可能完美。她很害怕即使稍微心動，隨便去溜個冰也將前功盡棄，成為一名不入流
的溜冰藝人。她的重要個人需求－－讓精力與創造力有個宣洩管道，遭到強烈否定。而
她人格中的另外部分則化身為劣勢者。
而她的心聲卻說：「我要溜冰！」在她遠離運動的日子裡，這個念頭經常出沒。一
到晚上，這個劣勢部分就以做夢的方式嘲弄她，在冰地上愉快滑行、舞蹈。劣勢部分代
表著遭到優勢部分打壓的基本需求，它會自行反抗，甚至以打擊優勢部分而滿足自己。
法拉戴所謂的神秘破壞者，可能是優勢部分，也可能是劣勢部分，他們以神秘的方
式在夢中讓我們受挫。如果夢中事情遭受挫折，你可以把這個破壞者擬人化，問他為什
麼安排暴風雨，把你的車子吹離路面。假如你錯過班機，遺失錢包。觸不到近在咫尺的
人物，那就是秘密破壞者在夢中作怪。如果它對你提出的問題有了回應，而且是用強烈
批評性的口吻，要求你應該如何如何；假如你不聽，它又警告你將會有如何如何的災禍。
那麼可以確定，這是優勢部分的誇張演出，正在反映你的生活中的困擾。
反之，如果秘密破壞者語多抱怨，自認受害，搖尾乞求優勢部分放它一馬，那麼，
這種抱怨會破壞你的意向，不讓你遵守優勢部分要求的，正是你的劣勢部分。
夢怎樣表達人名、數字和時間
夢是形象的。當夢想說出一個人的人名時，它不會把這個名子寫上一張夢中的紙上，
也不會直接把它說出來。
在我們進入睡眠時，我們幾乎是從不用文字的，也不懂文字。不記得文字，「原始
人」大多是文盲。
因此夢只有用形象來「說」人名。
我曾夢見到一個風景區，那裡景色如同仙境，青翠的山問是一個個軍玉一樣綠或寶
石一樣藍的湖泊。在遊玩中我看到了一個奇異景象：一個人趕著一匹紅馬走，那紅馬不
走路上，而且在直上直下的陡峭山壁上行走。
後來我才知道，我夢中的風景區是九寨溝，而那幅奇異的景象實際上隱含著一個人
的名字，這個人是我同學中的一個四川人，我也許是用她指示出我夢見的景區是四川的
九寨溝，也許她和我談過九寨溝。
她叫馬紅驪，名子反過來的諧音是：「立紅馬」，正是我夢中那直立加人的紅馬。
再如，一次我夢見一位叫薛建康的朋友，他在夢中變成了我以前的學生，一位叫馬
宏達的朋友，後來又變成了我弟弟，他叫朱建新。
而這個夢醒後，我接到了一封信，來信者名叫薛建新，正是我夢中前後兩個人的名
字所拼成的名字。而他與我的關係則類似宏達，屬於類似師生型的朋友。
這個夢似乎是預言性的夢。這類預言性的夢在夢中占極少數，以後我再具體說。在
這裡我們可以看到夢是如何說名字的。
夢也可以用形象方式表達年齡或時間。例如夢中早上5點30分指夢者5歲3個月的時候。
再如，夢見花費3元6角5分錢，指某件事需要化費一年（即365天）時間。
用鐘錶上的時間表示一生的時期，這是極普通的用法。
在人們心中，把一生比做一天，把天亮比做出生，天黑比做死亡這是最常見的比喻。
毛澤東說青年人：「好像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李商隱在年老時歎息：「夕陽無限好，
只是近黃昏」。在夢中，或許你會看到一個表，上面標著一個時間，象徵著你的年齡。
或者你會注意到日出日落，象徵著你的時間。
某人夢見出外遊玩，看到許多人在河裡游泳，他也想游，但發現自己穿著整齊的中
山裝，脫起來不方便。而且天也已經晚了，他在想值不值得為游這麼一小會兒費這麼大
勁。
這個夢中都是一些普通的象徵，因此請諸位試著釋一下。「天晚了」，在這個夢中，
指年紀大了。
再說說表達比例。夢中也用形象表達比例。
例如，有位夢者夢見他帶著妻子在飛，飛過電線桿。他發現自己飛的不高，大致在
電線桿高度的2／5處。
帶著妻子飛是性象徵。飛到電線桿2／5處表示只發揮出了2／5的性能力。
再如，夢者夢見一早出門，結果搞不清楚方向了。他想借陽光方向判斷東方西方，
結果發現陽光在東西向街道的南側射過來。方向是在南北向還略偏一個小小的角度。
經分析，夢者對一件事沒有把握。夢中正南方射來的光線代表兩種可能性對半開，
方向和正南偏一個小角度表示兩種可能性僅為四六開而已。
用這類指示法，夢可以請楚地告訴你一個確切的比例數。在釋夢中，對這類和比例
有關的夢境不可忽視。夢中路的方向。光的角度、人的高度。撿的錢數等等一概是有意
義的當然，猜出夢中的人名，時間和數字真意並不容易。特別是名字，釋夢者哪裡知道
夢者的親友都叫什麼？在對此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猜這種名字畫謎，幾乎不可能。只有
讓夢者自己聯想，一旦他聯想出一些人名，釋夢者再核對夢境中有沒有這個名字出現。
某一個女士夢見：一個蝴蝶，很美很大，翅上有一個奇特的圖案，好像孫悟空拿著
一個很大的桃。
如果不是夢者說出名字，我永遠也釋不出來這個夢的意思。這個人名是胡超群，蝴
蝶，扣一個「胡」字。很美很大是「超群」。孫悟空是猢猻，扣胡字。大桃也是超群。
做個快樂彩色夢
大多數的夢是黑白的，彩色的夢只佔少數。有的人竟然從沒做過彩色夢。有一次我
遇到一位老先生，五六十歲了，竟不相信人可以做彩色夢，因為他自己也從未做過這類
夢，五六十年的夜晚竟然全是像色盲一樣地生活，我真為他遺憾。
這種從來不做彩色夢的人往往偏於理性化，情感較不豐富。
我相信讀者仔細回想，大半能想起一二個彩色夢吧。有單彩的夢也就是說只有一種
彩色出現，也有多彩的夢，也就是有多種彩色出現，如同看彩色電視節目。
有大你想把黑自電視換成彩色的很容易，多花點錢就行了。但是在夜晚不同，你想
看幾場彩色的夢，花錢多少都不管用。
只有「原始人」願意而且認為有必要加彩色時，他才會加顏色。夢中如同出現了顏
色，那它必定有意義。
例如，夢中出現一個面目不清的人物，你注意的到的只是她的衣服顏色。她是誰？
請從她的衣服顏色上找線索，誰最愛穿這種顏色的衣服！你昨天人睡前看到誰穿了這種
顏色的衣服？這種衣服顏色和誰的名字諧音？比如她是不是姓洪、姓藍、姓黃？
夢中的動物有顏色，你也要找出其原因。也許這動物代表一個人，那麼萬物顏色也
就相當於人的衣服顏色。有個男孩夢見二隻貓，一個黑貓，一個紅貓。他大為奇怪地問
我：
「貓為什麼會有紅色的？」我告訴他：當然，紅色的貓很多。
而且我知道他的紅貓是誰，是他同班的一個女生，幾乎總穿紅衣服。
如果動物不代表人，只代表一種特性，那顏色也是一種補充說明。例如夢見蛇，是
黃色的。這種補充說明一個纏繞著他的危險是來源於「黃色的」事物的，例如色情書刊。
夢中出現有顏色的事物也都有意義，具體意義是什麼，要具體分析。有些時候其意
義是偶然的。例如昨天剛好看了一張海報是藍紙的，其它幾張有紅紙有白紙的，而夢者
只對藍紙寫的海報的內容有興趣，晚上他夢見一張藍色請柬。有些時候顏色的意義和這
一顏色所代表的情感和象徵意義有關。例如紅色代表熱烈、激情、的傷、危險等，藍色
代表平靜、安寧、博大或憂鬱。紫色代表矛盾，衝突，誘惑等。很特別的是黃色，除了
顏色本身的意義外，它常代表性，也即黃色的東西。
某人夢見街上貼了不少廣告，都是黃紙的，廣告上內容看不清，但都寫著他的名字。
這個夢顯然和他對自己的評價有關，他認為別人都會知道他很好色。
下面講講夢中出現的全彩色，特別是五彩繽紛的情景。
例如，我曾夢見在秋天上山去玩，看到山上紅葉。黃葉和綠葉雜呈，而且紅有濃淡
不同，黃也有不同的黃，有銀杏那樣黃金一樣的黃，也有楊樹葉枯後的那種暗黃，十分
美麗。有一個藝術院校學音樂的女孩曾夢見在花園，花樹繽紛，鮮艷奪目。這種夢往往
是快樂的象徵，幸福美好的象徵。每種具體的顏色不一定有意義了，「原始人」已經不
那麼認真了，他在歡樂中不怕浪費顏色了。他把彩色都染上只為了、達歡樂。
一個人如果經常做這種夢，說明他生活的很幸福。天堂是彩色的，人間就平淡些了，
而地獄，誰能想像五彩繽紛的地獄？由於光線少，地獄總歸是沒有什麼明顯顏色的，就
算有地獄之火，那也是暗紅。當一個人在人間看到天堂時，例如她初戀時，她的夢就會
全彩。一個人常常夢中見到人間天堂，那他會多幸福？
就是黑白這二色，在夢中有時也有意義。如果你發現你特別注意到了黑白，那它們
也在告訴你一些東西。
黑色代表未知，夢中一隻黑狗在追你，那表示你還不知道是什麼事違背了你自己的
價值觀。夢中一個黑衣女子與你相愛，表示你還不知道誰會愛你，或說還沒有遇見和你
相愛的人。
白色表示已知，所謂已「真相大白」，在你對一件事疑惑很久後，夢見白色的某物
某人，請趕快分析它象徵誰和什麼，那就是你要的答案。
黑色還表示恨，邪惡。一個人在夢中見到黑貓，經分析黑貓是她自己。這時，她正
有著嚴重的心理問題。經過心理治療，她心境越來越好，夢中的貓也從黑變成黑白相間
的了。
白色表示無辜，也就是所謂清白，一個人被懷疑干了壞事，於是在夢中他夢見自己
穿了一身潔白的運動服，結果讓別人濺了許多泥水。白色表示純潔，也就是所謂白壁元
暇。
白色還表示善良，大使不都是穿著白衣服嗎？
白色代表純潔。天真、和平、幸福、快樂。但在東方人的夢裡它與死亡、哀悼有關。
有個小孩說，他常夢見可怕的白衣女鬼。原因是這個小孩因病住院，讓護士打針打
怕了。白衣女鬼無非是護士化身。
夢見黃色可以象徵膽怯（「黃條紋」）、意識、或智力，如果是金黃的話，象徵好
事和生活改善，或者暗示人的真實自我。
紅色象徵熱情或美滿的生活。
藍色有時象徵或集體潛意識。可能這個夢是要求你立足來自心理深層的直覺。
若是天空的藍色，它代表意識的力量。深藍與抑鬱相關。
藍衣服象徵陽性。國外一位心理學家發現：女性夢見威脅她的男性有時會穿的是藍
色－－深藍或海藍，這樣的夢表明她想和自己的阿尼姆斯相接觸。與內心的阿尼姆斯建
立良好關係也有助於與真實的男性建立良好關係。也許，檢討一下她與父親的關係有助
於瞭解她對男人和男性的消極態度。
藍色的海可以象徵潛意識或此任性。
持神秘觀點者，將藍色看成是原始能量的象徵。（在神話裡，原始海洋是一切其他
東西的發源地）
夢中的情緒
在你對一個夢拿不準怎麼釋的時候，夢中的情緒可以為你提供線索。因為夢的情境
經過了象徵和其它方式的加工，和實際情況有很大不同。但是夢中的情緒卻大多保持不
變。
正如一個叫史笛克的人所說：在夢中如果我害怕強盜，當然這強盜只是想像的，不
過那害怕卻是真實的。也許有時候夢中沒有強盜，只有一些看來毫不可怕的事物，但是
你仍舊很害怕。這也一點不奇怪，因為這「不可怕的事物」經分析後，一定代表著可怕
的事物。反之，夢見本應很可怕的事物卻不害怕也不奇怪，這事物必定代表著某些不可
怕的事物。
例如弗洛伊德所舉的一例：夢者在沙漠中看到三頭獅子，其中一頭向著她大笑，但
她並不感到害怕。
為什麼不怕呢？卻原來她父親留著一把大鬍子，就像獅鬃一樣。她的老師的名子和
獅子一詞發音相似。有人送過她一本題為獅子的歌謠集。這就是她夢中的獅子。有什麼
可怕呢？另外，當天她還見過她丈夫的上司，這上司個頭很大而且是重要人物，她用獅
子象徵他，也談不上要怕他。
再如我夢見在一個公園玩，公園裡人山人海，不過我卻覺得很可怕。
在想我為什麼害怕時，我腦海裡提供了一個答案：也許這些人不過是幻想，並不是
真的人。於是這可怕也就可以理解了。看起來熱熱鬧鬧，實際上完全空虛，這是多麼可
怕的生活啊！不是嗎？
我夢見在一個公園玩，裡邊沒有一個人，安靜而且很好看，不過我覺得很可怕。
因為我想到，也許有許多我看不見的幽靈存在，在山石後花草邊看著我。這不可怕
嗎？
也就是說，在看起來平靜的人際關係中，實際上並不平靜，不知有多少小人在暗中
窺視著你。
如果夢想表達一種情緒，而這種情緒違背自己的道德觀，怎麼辦呢？一般來說，沒
什麼關係，只需要用一些難懂點的象徵就是了。在這一點上我同意弗洛伊德的觀點，夢
有時會偽裝。但是我認為夢多數時候不偽裝。比如一個人怨恨他父親，想殺了他。他可
以夢見自己格殺了一隻猛虎，感到十分高興。這樣他的道德觀就不會反對了，殺虎難道
不道德嗎？但是有時夢沒有偽裝也沒有象徵就把他的願望「演出來了」，比如他夢見他
父親死了，這時他本該高興，因為他父親是個暴君似的人物，對他太凶暴了。但是盼父
親死的這種夢自己又不能接受，於是夢就會採用另一種偽裝方式。
那就是：裝得格外悲痛以掩飾自己的高興。於是夢者夢中會非常悲痛。
在清醒的時候人們不也會這樣嗎？當他們在心目中輕蔑自己的上司又不怕得罪他時，
他們裝得格外恭敬。當一個女孩單戀一個男子又不願承認時，她會對他顯得格外地冷淡。
一個母親不喜歡兒子卻又不願承認時，她會對他顯得格外地關心。
例如，一個人夢見她奶奶死了。她十分悲痛。夢者在當天接到一封信，說她奶奶病
了。於是她做了這個夢。這個夢可不可以解釋為她擔心奶奶死呢？也可以。那樣的話，
情緒就是真正的情緒。但是卻也有一點可疑。那就是，她奶奶還沒有死呢，她悲痛得早
了一點。按理說，她更應該是一種擔心的情緒，所以有可能這個夢中的悲痛是偽裝。夢
者實際上希望奶奶死。不要用道德譴責這個夢者，人的潛意識往往是自私的，更多地是
考慮自己。如果覺得一個人可厭，很自然他就希望她死掉。這無可深責。只要她在實際
生活中，不做對老人不好的事就可以了。
弗洛伊德還指出，有一類夢中的情緒是與夢實際所講的事一致的，但是強度卻超強。
這往往是由於有其它原因加強了這種情緒。比如你出於某種原因討厭仇恨某一個人，平
日你找不到他的毛病，也只好壓抑這種厭恨。但是有一天這個人做了件壞事，於是你就
會很憤怒。別人也會對他憤怒，但是憤怒的程度恰當。而你的憤怒卻會遠大於別人。因
為你借這個機會，找到了一個正當理由，把你以前壓仰的憤怒都一齊發洩出來了。
夢的表達有技巧
夢的技巧是很難說盡的，大多了。幾乎凡是醒著時候人會玩弄的方法，夢中的人也
都會玩。文學中玩弄的方法，夢也都會玩。
這裡大致列舉一些。
找借口
要什麼不明說，找一個借口。比如想有個男人愛卻不明著夢，就夢見孩子。似乎她
是為了孩子才需要結婚的。
某女生夢見一個人滿身傷痕躺在病床上，腳叉細又長。
她不顧一切走了進去，並且當眾握住了他的手。
夢者前幾天看過一個生病的親戚。當時他躺在病床上，醫生不允許她進門，她只在
門口望了一望，看到親戚的腳又細又長。在夢裡她把這雙腳移到了另一個人身上。意義
是希里這個人和那個親戚一樣生病住醫院。夢者坦率承認：她很想和夢中人講話，但是
總鼓不起勇氣。於是她讓他在夢中傷病在床，這樣她就有了理由去見他、幫助他，不顧
一切衝過去握他的手。
這種癡情很感人。
影射和雙關說一件事，但實際上意指另外一件事。說一個意義，在此之後還藏著另
一層意思。話裡有話。這也是夢裡用的花招。
比如睡前吃過鹹的東西，結果夢見喝水。這看起來毫不希奇。但是細分析下去，也
許夢還用喝水來表示「渴望」什麼事物。
以形象表示字詞：例如，夢見一個獨腿的人躺在暖氣旁邊。夢者解釋說，有了愛的
溫暖，他就能站起來。至於獨腿站著，那表示「獨立」。
在中國古代關於夢的記載中，這種夢很多。例如說《三國演義》中的魏延夢見頭上
長角，有人解釋角字可拆開為「用刀」兩字，說頭上用刀是不吉的象徵。
還有人夢見站在槐樹邊，有人解釋為樹木邊站著的鬼。
即這個人不久會死。因為槐是由木字和鬼字組成的。中國古代對夢的看法是有迷信
在內的，認為夢的作用是預兆未來。
但是這種用形象講字的方式卻符合夢的規律。讀者請注意，看這些古代夢記載，最
好採用姑且聽之的態度。因為其可靠性很差。
當代也有類似例子，有一本書中舉例說，一個高考考生，雖然考試成債不錯，但總
擔心能否被錄取，於是夜裡做夢夢見他一個小孩右邊又長了一個耳朵，待一會兒又發現
小孩沒有手臂。那個釋夢者解釋說：耳邊又生一耳，是「耳」「又」兩字，合起來為
「取」；小孩是「子」，「子」無臂是「了」，夢的意思是「取了」。
我相信夢會用這種方式顯示「取了」兩字，但是，這是否是一種預兆呢？未必！也
許這只是他的一種願望而已，也許是他潛意識的判斷。
用空間代表時間：夢中有時用空間關係表示時間。例如夢見人都很小，如同看遠處，
也許表示看久遠前的事情，但這種用法較少。
這是一種十分重要的方法，只可惜難於舉例。簡單說來，就是用一個與本身無關的
形象提示一件事情。例如弗洛伊德夢見他寫一本關於某種植物的書。如果你問植物象徵
什麼？也許在此夢中它什麼也不像征，但是它提示弗洛伊德一些事，包括他確實寫過一
篇關於植物的專論，是談古柯植物的。這篇專論促使另一個人研究此植物從而發現了古
柯植物含有麻醉作用的古柯鹼。還有幾天前他發現一本刊物上寫古柯鹼的發現時，沒有
提到弗洛伊德的功勞。
這裡所謂植物學的書實際上只是一個提示，一個引子，目的在於提示他自己記住這
件與古柯植物專論有關的事，特別是與之有關的情緒，即一種自傲以及對不被承認的不
滿。
如果夢用了提示這種技巧，那我們只能用「聯想」法才能破譯了。